阿黛则担心地说:“这些日子,大汗没少去二位福晋的屋子,即便是兰福晋那头多些,可是和玉福晋也是有说有笑的,好几回听见大汗在玉福晋屋子里大笑,既然这么好,怎么姐妹俩都没消息呢。”
哲哲道:“是啊,就怕是大汗自己有什么打算,又或是他近来身子不好,不论如何,都是不能开口问的事。”
她说着起身来,站在窗前,向大玉儿和海兰珠的屋子望去,笑道:“阿黛,将来我们入关,住到紫禁城里头,再也不能这样站在窗前就能看见她们,往后她们就自由了。可一想到,要在那么大的皇宫里为大汗操持后宫,我还敢怪紧张的,那时候,大汗身边一定会有更多美人。”
“那又如何,您是中宫大福晋,将来是中宫皇后。”阿黛上前搀扶道,“大汗绝不会动摇您的地位。”
此刻,只见海兰珠带着宝清出门了,哲哲看见,新奇道:“真是难得见她出门,不过她身体好了,再好不过。”
海兰珠是去了膳房,亲手做点心,昨夜答应了雅图,要给她送点心去,玉儿也是允许了,还说今天是苏麻喇考新满文的日子,若是通过了,也该给她点奖赏。
书房里,苏麻喇正战战兢兢地看着先生阅卷,又偷偷看了眼身旁的格格,大玉儿含笑打量她,偷偷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威胁,苏麻喇撅着嘴,委屈极了。
好在,她通过了,这些日子在格格的哄骗打骂下,磕磕绊绊地,总算把新满文都记熟了,接下来就是深究语法等等,学着看书写文章。
“姑娘很有灵性。”先生夸赞道,“这么短的日子,能学得这么好,好在玉福晋慧眼识人,没叫姑娘辜负了天生的智慧。”
苏麻喇被夸得轻飘飘,笑得眼睛都眯成缝,只见宝清在门前笑盈盈的,捧着食盒,说是给先生的,而玉福晋和格格们的,已经在隔壁屋子备下了。
“先生小憩片刻,用些点心,这是兰福晋亲手做的,也是大汗爱吃的。”大玉儿落落大方地说罢,便带上苏麻喇和孩子们来见姐姐。
孩子们一拥而上,这些金贵的小格格们,并不缺一口吃的,可吃东西比念书有趣多了,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齐齐格听说苏麻喇通过了考学,也直夸她聪明,一面则招呼妹妹来用点心。
雅图举着手里的包子,来给额娘吃,可大玉儿光闻见味道,就受不了。其他的东西还好,就这包子,和那天晚上的一模一样,本是她小时候最爱的味道,可如今这股气味烙上了不愉快的记忆,让她一想起来,胃里就翻江倒海。
她永远也忘不了,皇太极和姐姐,在凤凰楼下的亲昵。也是这一刻,再次闻见这气息,勾起心头的哀怨,越发明白,自己根本就没能原谅丈夫和姐姐。
可是看着姐姐和孩子们说笑,一脸的安宁和幸福,大玉儿不愿她爱的人再伤心,便是硬着头皮撑着,避开了包子,随便吃了几口其他东西,直到熬过了休憩的时辰。
海兰珠不愿耽误玉儿和孩子们念书,时辰一到,就让宝清收拾东西离去,和雅图阿图约好了,今晚跟姨妈睡,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走向凤凰楼时,隔着老远就看见那边走来的身影,不等宝清说是大汗,海兰珠已经认出来了。
皇太极自然也看见了她,欣喜地走来说:“真难得见你出门,我以为你是被种在屋子里的。”
海兰珠弱弱地说:“还生根发芽不成?大汗只会欺负我。”
皇太极见她气色极好,一双眼睛那样澄澈通透,心里便是喜欢。
今日无风,阳光穿破冬日开始有几分暖意,他便挽了海兰珠的手说:“出来走走好,别总闷在屋子里,我也正想松松筋骨,我们一道去散步。”
海兰珠很欢喜,笑道:“我听说东边的梅花开得好,想去折几枝,但姑姑说没事不能去十王亭,我也不敢让宝清去。”
“我带你去。”皇太极含笑,又道,“哲哲虽谨慎,可你不必那么小心,这宫里哪里你都去的,这是你的家啊。”
海兰珠心头一暖,险些眼窝也热了,赶紧快走几步,跟在皇太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