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得一愣一愣的,险些反应不过来――怎的就突然拐到良王的婚事上去了?!
还是贵妃反应快些:“怕是不合适吧。”顾鸾低着眼帘,眉头浅浅蹙着,似有愁绪,“礼部的诸位大人为皇上操心,皇上怎么好将人打发给诸位亲王?依臣妾看,亲王们的婚事固然重要,可哪怕是为顾及礼部的好意,宫里也该添个一两位才是。”
皇后颔首,却不及说一句“贵妃所言有理”,就见皇帝脸色一沉:“贵妃,你不是第一次顶撞朕了。”
一众嫔妃面色一僵,转而又都是看好戏的神情。
毓秀宫里的一幕她们都没能瞧见,不免有人觉着可惜,看来今日在栖凤宫要再来一回?
贵妃亦神色僵硬,在众人的注目下,敛裙下拜:“皇上恕罪,臣妾只是……”
皇帝打断了她的话:“朕许你随时出入紫宸殿,并不等同于朕许你在这样的大事上置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想明白。”
好吓人啊。
顾鸾噎了噎,恭肃下拜:“臣妾知错了。”
然后,一如在毓秀宫那日一样,皇帝起身便走。
但这回顾鸾没再继续跪着,她知道楚稷一会儿横竖都要去纯熙宫,索性一拎裙子,满面不安地追出去:“皇上……皇上息怒!”
圣怒来得太快,去得更快。众妃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贵妃就已追了出去,留下她们面面相觑。
待众人回过神,有人怔怔呢喃:“这算怎么回事……”
说吓人,真吓人。宠冠六宫的贵妃,皇上说骂就骂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情面都不顾,正所谓君心难测。
可贵妃……贵妃又这么天不怕地不怕地追出去了,这算怎么回事?
不免有人小声抱怨:“到底还是有圣宠才有底气呢。”
宫道上,楚稷面色铁青,足下生风。沿途的宫人们见了都不敢抬头,一言不发地跪地施礼。
贵妃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追着:“皇上!”
就这样,一个走一个追,二人间的不快不知多少宫人都看见了。好在紫宸殿离栖凤宫也不太远,皇帝很快进了殿门,贵妃也跟进去。
殿门关阖,顾鸾一下松了气,就地一坐。
楚稷赶忙回身扶她:“怎么了?”
“……这鞋不太舒服。”她皱着眉,“寻常走路不觉得,一块起来磨得脚疼。”
楚稷闻言,信手将她脚上的绣鞋脱了,丢在一旁,又把她打横一抱,就进了寝殿。
“也不至于!”顾鸾挣扎着要下地,他低笑:“歇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