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仙一开始就怀疑玄律是装疯卖傻迷惑她,为的是让她对他轻视。现在当玄律狂啸着又化成龙形气势轰向她时,她才知道对玄律的轻敌,实在是自己犯的致命错误。她无力迎击,只能眼睁睁地被轰中,只觉浑身炽热,像一下子都燃烧了起来。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慕仙惨叫着从恶梦中惊醒了。
山洞里已经透进光亮,显然天已经亮了。但是仍然不见石疯子回来。
慕仙坐起身,感到很渴,但山洞里的那水盆子已经被人踢碎了,根本连一滴水也没剩下。她眼睛适应了洞府内的光线,见洞府内一片狼籍,兽皮上沾染着大滩的血迹,显然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战。
她不担心石疯子的生死,但却担心石疯子一去不回。死了也就算了,可不回来,自己杀玄律当然少了一个强横的帮手。
慕仙还坐着不想动,除了感到口渴,也觉得很疲惫。
慕仙在扶桑族大队人马撤回之后,也就连夜返了回来。因为玄律那自护的一拳把她打醒了,她知道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杀不了玄律,必须还得找石疯子帮助。
她也知道石疯子掳走小丝,一定会返回她住的这个山洞。但她回来却不见石疯子——因为那已经是后半夜了。
她连伤带累,顾不了太多,倒头便睡了。
现在她睡醒了,以为是天亮了,其实已经到了下午了。这一觉睡足,她的功力基本恢复了,当然也恢复了受挫的锐气。
有蟜族一战尽管未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把玄律打成了半傻人,可算是个小胜利。以后自己有心人对付无心人,杀他当然会容易得多。
慕仙坐了会儿,想了想,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找到石疯子,然后便潜入有蟜族部落对玄律实施偷袭。不能再指望扶桑族那帮废物了。
她心念及此,便起身走出了山洞。一出来才发现太阳已经开始西斜。阳光暖暖的,风儿柔柔的,竟连那扑鼻的泥土气息也是香香的。
有一对黄色的小鸟在洞外不远的树上低一声,高一声地鸣叫着,还不时从这棵树枝跳到那棵树枝上,看上去那么悠闲而又无忧无虑。
望着这对可爱的小鸟,慕仙不由笑了一下。它们可能是一对情人,瞧那亲昵的样子。唉,自己竟然不如一只小鸟,连一个真心爱自己、体贴自己的情人也没有。心念及此,心头便涌上一丝悲哀:自己现在算个什么呢?为了替母亲报仇,已经拼得遍体鳞伤,身心俱疲。而当自己发现玄律死了时感到的并不是快乐,而是一种空虚。是啊,假如有一天真的杀了玄律,然后自己还干什么?自己的归宿在哪里?如果心爱的男人是每个女人最好的归宿,那么自己心爱的男人又在哪里呢?
她的心情一下子坏了,一扬手,发出一道红光袭向了树间的那对黄色小鸟——
“啪!啪!”
两只小鸟被红光击中,几乎同时掉在树下,成了两个被烧焦的黑蛋蛋了。
而它们跳动过的树枝也受到连累,被烧得焦黑。
击落这对小鸟,慕仙正想离开,找个小溪去喝口水,便见嚣婠来到跟前,手里握着一束显然是随手采来的野花,一边放到鼻子下闻着,一边道:“我闲着没事到扶桑族凤白氏那儿坐了会儿,知道了一些你们去有蟜族的情况,我来一是想看看你下步有什么打算,更主要的是告诉你一个消息……”
慕仙道:“什么消息?”
嚣始道:“我在凤白氏那儿时,有个叫天杏的丫头来给他们送信儿,说附宝决定近日就带玄律返回有熊族,让扶桑族最好在路上截杀他们。凤白氏让我把这消息转告你,他们好像对此有心无力。”
慕仙思忖道:“会不会是对方引诱我们?那天杏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扶桑族?”
嚣婠道:“那天杏听说是榆罔的情人,是巨人族的,所以她帮助扶桑族也能理解。至于是不是对方引诱,我也说不准,不过小心一点也好。”
慕仙道:“这当然是个好机会!”
顿了顿,坚决地道:“不管是不是圈套,我们都要试一试!如果让玄律母子真的回到有熊族,以后杀他就更难了。”
嚣婠道:“你自信一个人能行?”
慕仙道:“我一个人当然不行。可石疯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看在山洞里打斗情景,他的对手必然也十分厉害……他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嚣婠道:“可你知道姐姐这几下子,姐姐也是有心无力。唉,加上我的头疼病一天比一天严重,我倒想,老这样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慕仙忽然想起一个人,笑道:“姐姐既然有帮我之心,那何不去请木强出山!有他帮我,我们定能联手击毙玄律!”
顿了顿,又道:“他和玄律有仇,肯定能答应。现在石疯子一时又找不到,时间又紧急……”
嚣婠叹道:“那个懒鬼我可请不动!况且,自从上次他和玄律恶战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怎么理我了。好像我在他心里还没有他睡觉重要。我也就不怎么到他那儿去了。”
把手里的野花递给慕仙,笑道:“多好的花,你留着吧。我得回去了。”
说完,又浅浅一笑,飘然而去。
慕仙闻了闻手里的野花,冷笑一下,自言自语地道:“你不去,我还不会自己去吗!”
想把手里的花束撕烂,又忍住,想了想,展身奔木强藏身的石室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