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气逼人,却比屋内敞亮宽阔,一阵凌厉的冷风吹来,刮的衣袍猎猎作响。
朱雀回眸一看,李玄犹还跪在地上,素草身影,一隐便没入藤蔓之中。
调回视线,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际,早已入了冬,云宫不似以往的温暖,因为这里早已没有她所想要厮守熟悉的人和事,所以这里的冬天很冷,到了夜里,听到的只有满城金声。
瑜景宫的牌匾歪歪斜斜的悬挂在那里,上面挂着蛛丝,苍遒老硬的写着:“瑜景宫”三个字。
里面只有一个扫地的老嬷嬷,年岁苍老,脸上的皱纹好像是陈年的核桃,挤压在一起,手中拿着稀疏的扫帚,一下又一下的扫着地面,声息平稳,好像清澈的湖水一般,石子落入其中,却不会激起丝毫的涟漪。
她的耳朵不太好使,并没有察觉朱雀推门走了进来,绯红身影立在院里,静静的看着这名老妇。朱雀无声笑了笑,走到了瑜景宫正殿,眼睛缓缓的扫视幽暗的殿堂。屋顶宛如天际下压的乌云,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油腻灰暗的灯台,锈迹斑斑,已经被岁月蚀得没有了样子,上面还横插着几支宛若鲜血一般的红烛,烛身上下滑着烛泪。
朱雀从进了正殿,就在留心查探着什么,她的动作有些急切,每个地方都是摸一摸,细细查看一番,如此折腾了一番,竟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她不觉时间流逝,一直在想是否有哪里是自己一开始就遗漏疏忽了,难道还要重新再来过?
沉陷思绪之中,她并没有察觉那名老妇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待她有所察觉的时候,只觉得头部一痛,她的眼前顿时出现一片无边无际的空茫,瞬间丧失了所有的知觉。
雾气渐渐聚拢化为一片看不到边际的苍白,她彷徨无依的盲目而行,宛若盲人一般步伐踉跄,双手在眼前虚无的探索。
光线刺过浓雾,太阳的光晕含在凉风里一点点的吹散了雾气。
视线开阔,行人如织,声音开始回笼,一派喧闹之姿。
她睁开眼睛,觉得头昏沉沉的,继而则是一阵抽痛袭来,她吃痛的惊呼出声,连忙抡起右手摸向后脑勺,黏糊糊的,眉头微蹙,凑到眼前,只见手心里满是黏黏的鲜血。
她几乎是僵硬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的景物。这才惊觉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其实说是床实在是太对不起“床”这个字眼了,正确的说她是躺在一个木板上面,难怪醒来就觉得凉凉的,木板身处四面透风,类似暂时可供小憩的“帐篷里面”,杂乱的地面上放着一些陶罐,一位少年背对着她在火盆上架起陶罐煮水,同时利落的收拾陶壶陶杯。
她的嘴角微微下压,顺着异常清凉的“帐篷”,看向适才初醒第一眼看到的“行人如织”,只消一眼,她就沉痛的闭上眼睛,渐感挫败,复又蓦然睁开,几乎是从床板上跳了起来,床板立刻发出一声悲壮的呜咽声,一端轻轻地翘起,复又重重的落下,惊得煮水的少年立时仓惶的转身看向她。
赴徐州
更新时间:2012-10-1122:07:46本章字数:3330
“姑娘,您醒来可真是太好了!”少年在一旁激动不已,看到朱雀起身,想要搀扶,但又明显忌惮着什么,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爱唛鎷灞癹
少年见朱雀打量他,皱眉不语,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又见她右手一直摸着后脑勺,还以为是担心伤势,遂开口道:“姑娘,您先入内歇着,封先生马上就到!”
朱雀深吸一口气道:“这是哪里?”她记得她不是在瑜景宫吗?然后那名扫地的老妪忽然……
朱雀眼睛一亮,那名老妪人呢?她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年见朱雀脸色微寒,吓得脸色发白,仓惶的低下头,不敢看她悛。
朱雀还没有见过这么羞涩的少爷,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这时,火盆陶罐中的茶水已经煮沸,冒着热气,少年似乎遇到救星一般,松了一口气,连忙走到火盆边,轻柔快捷的将浓酽的茶水斟好在一只陶碗里,端到一旁的木桌上。
朱雀看着他娴熟的动作,眉头蹙的更紧,在他忙活的时候,她走到一旁,打量起外面。
看样子似是一个药铺,不过“稍显”潦倒了一些罢了敷。
朱雀甩了甩杂乱的思绪,回头看少年,少年正拿着一把做工粗糙的蒲扇轻轻地扇着茶水,还不时的偷瞧她的表情!
朱雀轻轻一笑,走过去看着少年,好奇的问道:“你适才说的封先生是谁?”
少年看着她,眉头都快挤压成一团了,唇瓣张了张,想来是有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呐呐的收了回去,表情更是一脸的为难和疑惑。
“姑娘,封先生就是封先生啊!还能是谁?”
朱雀觉得这番谈话注定要无疾而终了。
她知道从少年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就没有说话。
封竹很快就来了,步履匆匆,看到朱雀,连忙就要下跪。
朱雀并没有见过封竹的模样,唤他起来,听他附耳说道:“娘娘,外面有贵人在等您。”
贵人?朱雀蓦然一顿,平复下思绪,紧紧地盯着封竹,心里忽然闪现一抹臆测,手握成拳,垂在身侧,问道:“是他?”
封竹点点头。
朱雀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继而睁眼,说道:“谁送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