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不是他能选择的,星野丰对他的排斥她也能理解,可同是天涯沦落人,她又何必给他添堵呢。
宫崎屻没再问什么,他明白桑湉在有意瞒着他。昨夜酒店大堂不期而遇,星野丰疏淡一瞥有多少含义他不傻他看得出,彼时桑湉欲跟他招呼,他同样看得出。
然而就像他长兄宫崎岒所言:&ldo;希望你不要忘记你母亲出走的原因。尽管她曾经是会长夫人没有错,但她在会里存在的意义,无非卑微的附庸。当然我母亲也是。嫁给每一代目会长的女人们,除了那些背景雄厚以期强强联合的财阀政要千金‐‐余者皆是。所以屻,你确定你喜欢的那个女生,会为了你放弃成名的机会?从此甘愿服膺在你的阴影笼罩下,做一个唯唯诺诺卑躬屈膝仰你鼻息的隐形人?呵,别开玩笑了,屻,连你母亲都做不到的事,她又如何能做到?而就算她愿意,你又舍得么?&rdo;
是的他舍不得。是的他承认他之前想得太简单。
他以为他求得不过是单纯地爱一个人。但爱过之后呢?
拖累她将她拽至泥淖?让她成为第二个忍无可忍出逃背叛的他母亲?
不不、他不能!
由此宿命果然是难以挣脱的么?
就像他长兄后来所说的:&ldo;做我们的女人,一不需要独立,二不需要拥有独立的思想与人格。如果你喜欢的女生凑巧恰恰两者都具备,屻,我奉劝你,别害人,也别害己。&rdo;
四点三十五,舷窗外透进青白色天光。
领队说大鬼礁马上就到了。机舱里所有选手都着手作最后的整束。
桑湉也利落套好救生衣。置物箱里还有安全绳和抓钩,她娴熟拴牢在腰带,钉鞋鞋带重新紧紧扎实地绑过,手套戴好,面巾戴好,头盔戴好,又在手腕加了对矶钓专用护腕。
宫崎屻忽然问:&ldo;桑桑,你一定要拿第一名是么?&rdo;
桑湉想都不想说:&ldo;尽人事,听天命。&rdo;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ldo;一定&rdo;?她明确目标为之奋斗的同时,也做好无功而返的准备。
宫崎屻貌似稍稍放下一点心,他顶怕桑湉怀揣必胜之心冒死赴险:&ldo;桑桑,每年都有临阵弃赛的选手,如果吃不消,你千万别硬撑,那并不是丢人的事。&rdo;边叮咛他边在她腰带环上挂了把刀。
桑湉说:&ldo;什么啊,给我瞅瞅!&rdo;嚓地一下抽出来,但见刃长两尺如映雪光。
&ldo;呵,&rdo;桑湉轻赞:&ldo;真是好东西!这就是阿拉斯加捕鲸叉吧?&rdo;
宫崎屻没想到桑湉竟尔会认得,这种刀是美国军方专用市面上万金难求。
桑湉也不推拒:&ldo;谢谢,比完赛还你。&rdo;言罢还刀入鞘,又把腰带环调紧了两扣。
宫崎屻未置可否,只说桑桑:&ldo;每名选手赛牌上都有定位追踪仪,外一你落水,不要慌,我们会第一时间去救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