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湉语气淡淡的,她是真没觉得这算个事儿:&ldo;之前不确定,刚吃饭时确定了。&rdo;
&ldo;嘿,你眼睛倒是毒。&rdo;
&ldo;是你哥的表情太不含蓄了,就差没在脑门上刻‐‐&lso;范晓光是我的&rso;了。&rdo;
视线扫了圈挑出的一堆竿,桑湉从小圆椅上站起身:&ldo;不过他们还没出柜吧?我看范晓光也一副顾虑重重不肯豁出去的样子。所以你嘴下留点德。就像你饭桌上说过的‐‐看破不说破是美德。&rdo;
&ldo;哎哟要你教训我!老三老四!&rdo;
肩膀斜斜抵着椅子背,苍海单腿支地把椅子前后摇得一晃一晃的,头歪着、脸仰着,痞痞懒懒笑着的他可有一丁点儿正形?
但那份折戟沉沙后仍存的少年气啊,熠熠闪烁着轻盈的光,既像初春晨起的朝霞又像曾经的厉桀,恍然一念间,桑湉觉得他就一直这样下去‐‐挺好。
&ldo;你说的那个鼎湖,主要鱼种有哪些?&rdo;稍静片刻桑湉另起话头问。
苍海依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答:&ldo;鲫、鲤、草、鳜和罗非。&rdo;
桑湉点点头,在挑的竿里拣出一多半插回到竿架。竿架贴着北墙长长的一溜,全是台钓竿。南墙亦有贴墙一长溜竿架,插得是路亚和海钓竿。
不得不说苍海保养东西算得上精心,许多n年前的老版竿,也基本簇新。
数了数没被插回去的竿,苍海问:&ldo;就这些?不多带点预备着?&rdo;
桑湉拣出两支36和45&ldo;枯法师&rdo;,一节一节拔好后检视了番竿身和竿梢:&ldo;都是竞技竿,力道控制好的话,钓那几类鱼足够了。&rdo;
跟着她又拣了支54&ldo;荒法师&rdo;,同样检视了一番竿身和竿梢:&ldo;说过要教你正确使用这两种竿,正好可以践诺了。&rdo;
苍海哪儿料到她还记得这个梗,气得都乐了:&ldo;我说我想学了么?用你教!&rdo;
桑湉无所谓:&ldo;那更好。&rdo;将挑出的所有竿子归拢在竿包,她说,&ldo;走了。&rdo;
不曾想苍海虽然被她气够呛,却不放她走:&ldo;九点没到呢,你瞎着什么急!&rdo;自小圆椅上站起来,苍海当先走到房门外,&ldo;给你找几段盛子浩台钓赛视频了解下他路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rdo;
苍海家全封闭俩大阳台,一个放健身器材,一个当书房。当书房的那一间,别说,还真挺像回事儿,东西两面墙顶天立地的书柜,挤挤挨挨塞着书,大多是英文原版书,大多是设计和美术类。
桑湉有那么一刻,很想问问他大学学的啥专业,可是,她一个半文盲,还能跟人家探讨咋的,所以,算了……
视线从书架上收回,桑湉注意到窗外遥遥可见小区毗邻的内河,河畔浮光掠影,再往东,是人头攒动的一条临河小巷。
桑湉倚窗看着,即便隔这么远,仍能感受到那其中升腾的人间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