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伯父当年记了多少笔记啊?&rdo;苍海拈叉挖了块提拉米苏问。
桑湉:&ldo;二百三十五本。&rdo;
&ldo;这么多!&rdo;苍海愕然。
&ldo;七年零两个月,我爸共驻留过三十五个国家和地区,除了去沈家接我那几天,他从未间断过记笔记。他以前还开玩笑,说等老了奔波不动时,就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出套书,他喜欢小孩子,单给孩子作科普读物也好,那些插画也留着,因为小孩儿爱看带图的。&rdo;
长睫低垂,她脸上不落丝毫情绪。低低豆沙喉,如在叙述与己无关的故事。
苍海轻声说:&ldo;现在也可以整理出版啊。&rdo;
桑湉一哂:&ldo;我不懂。星野老师没时间。我爸又弄不了了。怎么出?万一有纰漏,不是误导孩子么。&rdo;
抬腕瞄瞄黑水鬼,桑湉说:&ldo;你倒是快吃啊。&rdo;
苍海举着小银叉晃至她面前:&ldo;你尝尝。&rdo;
桑湉:→_→
&ldo;这家店这个小点心做得很地道。我每次路过,都要吃一块。&rdo;
桑湉:&ldo;我不吃甜食。谢谢。&rdo;
&ldo;一口怕什么。不算破戒,乖。&rdo;
&ldo;你又上来那个劲儿了你知道么?&rdo;
&ldo;什么劲儿?&rdo;
桑湉:→_→
&ldo;那你说,你当年看我捧着冰棍儿劝你吃时,有没一丝感动呢?有就尝一口,没有就算了。&rdo;
他并无撒娇卖萌的意思,一双琥珀色瞳仁,仅仅是认真地求证。
而他愈这样,桑湉愈难以睁眼说瞎话。
&ldo;让侍应再拿把叉子来。&rdo;桑湉速度抿下提拉米苏转头就要叫waiter。
苍海轻轻扳了下她的头,制止道:&ldo;怎么你舔叉子了?没事儿,我不是洁癖。&rdo;
一本正经说完,苍海蓦地爆出一阵笑。
桑湉:→_→
好想问问这位先生您贵庚,一句冷笑话,竟自嗨成这样!
可看他一手微拳反背掩着口,翩翩一副世家公子的风流,逆天神颜因顾忌公共场所不能太大声,以至憋得粉靥生霞美色无边。
桑湉一恍神的工夫,仿佛又见十年前水边的少年。
抑或说,岁月荏苒苍海从未有改变,痞痞的丧丧的diaodiao的气质掩盖下,内里是不染尘的忧郁和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