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段雨林崎岖窄径里的急行军,粗重喘息交织在一处盖过所有禽豸的啁鸣,晃动镜头每给到桑湉,她和英伦贵族时而手抬时而肩扛那副担架显然累到了极限,只好不断挪换受力点,权当作休息……
&ldo;肩膀是不是也伤了?&rdo;好半晌,苍海抿着唇又问。
桑湉含糊其辞:&ldo;呃……&rdo;
苍海不再言语了,小心牵住她手腕,直到坐进她租来的商务车。
商务车四下玻璃都贴着暗色防爆膜。苍海坐上副驾没系安全带。桑湉以为他忘了,刚要提醒就见他倾身凑近她,慢慢解起她纽扣。
由于等下要带苍海见客户,桑湉特意穿了件较为正式的白色八分袖丝衬衫,为示礼貌和重视,她还在唇上涂了点透明唇釉,原本健康莹润的底色,稍微点缀即如芙蕖凝露,在略暗的车厢整个人都似在发光,轩朗亭亭,皎皎若芳树。
而这些苍海这一刻皆未在眼里,他只是一粒一粒解她的纽扣。
纽扣解到一半他轻轻拉落她领口,她里头穿着打底白背心,左右肩触目青青紫紫一大片,拨开一根打底背心的宽肩带,下面不出意料掩着一道痂。
那道痂,两寸来长寸许宽,色作深粉掺褐黄,痂面薄薄一看就是之前感染发炎了,被人为处理揭掉后,重又绷的皮儿……
一霎时,苍海屏住息,jio得心尖儿都在颤。
这伤是比赛第一日落下的。而比赛第三日,河道壅塞全员再次改陆路,桑湉和logan一组,连漂流艇+行李+装备披荆斩棘又行了两里路。高温酷暑,负重砥砺,暴汗如浆,桑湉飞钓服及飞钓马甲下的创口,又捂又蹭又压又沤不烂才奇怪。
但从始至终,面对队友与摄像机镜头,她愣是一丝儿异样都不露。
她就像一头兽,因为示弱不仅耻辱且危险,久而久之,对痛苦的忍耐与隐藏,便成了本能之一种。
&ldo;喂、喂,你这样我会害羞哒‐‐&rdo;
将苍海欲拨她另一根肩带的手摁住,桑湉语气调侃地道:&ldo;想看的话,等长好了随便给你看。现在不行,太丑了,你不嫌膈应我还嫌辣眼呢。&rdo;
苍海没搭腔。下一秒他把脸偎进她胸口,不带任何欲念地默默贴紧了。
桑湉亦不复逗他,耳语般轻道:&ldo;fe脱险了,就是值得的。我如愿拿到了冠军,也是值得的。那种情况,换了谁都一样‐‐既然比赛没分男女组,遇到困难时,性别便不是推诿逃避的理由。&rdo;
瓮声瓮气地苍海说:&ldo;我明白‐‐&rdo;我只是遏止不住心疼与挫败。
竞技钓鱼如此艰辛又孤独,看着她偊偊跋涉他却连分担都做不到。
不能分担不让她操心也行啊!
but事与愿违,她甫回日本时差还没倒利索,就要为他那破厂子东跑西颠地张罗上。
做人男朋友做到这份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