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一点镫,赶上来叫了一声:“丁山!”薛丁山抬头一看:“老爷爷您来了?”“是啊,
我看你是不是跑哪儿躲去了。你慢慢走吧,我先去了。”
说罢十几匹马飞驰而过。
几天以后,薛丁山第三次来到寒江关。等来到樊府门口刚要往里走,被守门的拦住
了:“这不是薛将军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哎呀老哥,我是来给樊小姐守灵,操办丧事的。”
“这何苦呢,我们老夫人不是说了吗?薛樊两家无亲无故,此事与你毫不相干,你
以什么身份跑这来哭哩?不行,你赶快离开。”
薛丁山说什么也不走,他干脆又跪到府门口了。樊梨花的俩嫂子又出来再三劝说,
也无济于事。她们俩实在赶不走薛丁山了,这才说道:“你要进府,得有个条件,得披
麻戴孝,手拄哀杖,不然的话不能进我府。”薛丁山想,那不成了大孝子了吗?又一想,
我还考虑那干什么,只要允许我进去就行。“我愿意披麻戴孝。”“好,把麻冠给他拿
来。”薛丁山头顶麻冠,身披重孝,腰系麻绳,抱着哭丧棒,哭得鼻涕多长,来到灵堂。
这几天樊小姐已经入殓了,棺椁在后院灵棚里面。薛丁山到后院一看,只见引魂幡
高挑,被风一吹哗哗作响,灵棚下停放着大花头棺材,棺材前的供桌上摆放着黄钱纸、
供果、一对素蜡,棺材头上放着引魂灯。数不清的女眷跪在灵前,一眼看去只见一片白,
女眷们哭得声音嘶哑。见了棺材,触景伤情,薛丁山往这一跪,也跟着哭开了。薛丁山
哭了一阵又一阵,哭了一气又一气,一直哭到红轮西坠,玉兔东升。樊梨花的嫂子问他:
“薛将军,你是回白虎关哪,还是在这过夜?”“我在这守灵。”“看你出于至诚,就
这么办吧。你要守灵我们可就不管了,都交给你了。”“交给我吧。”主仆众人全走了。
整个院落,这么大的灵堂,就剩下薛丁山一人。他找了个凳子往灵旁一坐,手拍棺
椁接着又哭。斗转星移,到了深夜,刮起了阵阵阴风,纸灰被吹得满院乱飞,引魂幡在
风中哗啦啦直响,灵前的素蜡被风吹得忽隐忽现,棺材上的小油灯“呼”地被风吹灭。
薛丁山觉着头皮发麻,汗毛发奓,往院里一看,连个人影也没有。有一种阴森怕人的感
觉。他把引魂灯点亮,围着棺材转了几圈,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了,低低的声音说道:
“樊小姐,梨花姑娘,现在没有别人了,你可知我薛丁山在给你守灵?我不是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