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坏,你是猪吗?”
如果说之前只是有些紧张,那么林邵久用低沉的语调把‘小坏’这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他是彻底愣住了,所有尖酸刻薄带着刺的伪装在顷刻间崩塌。
旧时光似乎蹁跹而过。
他和林邵久第一次见面是在家门口,当时他还不是什么天王巨星,也不曾接触演艺圈,他只是一个天天打架、逃学的叛逆少年,某天醉醺醺地打完群架回家,在门口掏钥匙掏半天没掏出来。确认钥匙落在家里之后,他干脆坐在家门前,两根纤细的手指勾着啤酒罐,慵懒地盘着腿靠在门上,盘算着是要坐着睡还是躺着睡……还是干脆不睡了。
就在这时候,隔壁房间传出一阵乒乒乓乓地敲击声。
他一直以为隔壁房是空着的呢,从来没见有谁从里面出来过,因此颜槐不由地多看了两眼,然后抬手把最后一口酒喝尽。
隔壁门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把门打开了道缝,紧接着一个浑身被打得成猪头的男人直接顺着那道缝被人用力踹了出来。
颜槐一口啤酒呛在喉咙里,嫌弃地看了眼躺倒在地像条烂虫一样还在挣扎的那个人,就这样被踹到自己脚边,那人还有越来越靠近的趋势。
他咽下那口酒,把易拉罐朝那人脸上扔。
“滚远点。”
颜槐后来想过很多遍,是不是因为这句话说得太嚣张,林邵久才会回头,打开门,然后看到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颜槐依旧是那副散漫靠墙的样子,投过去的目光也颇为冷淡。
当时的林邵久……刚毁容。
左半边脸还被纱布包裹着,只露出俊美无涛帅得昏天黑地的另外半张脸。
那个左脸蒙着纱布,身材高大,浑身上下加起来能超过八位数的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空酒瓶,沉声道:“进来吗?家里刚好有瓶82年的拉菲。”
……
一失足成千古恨。
颜槐没抵抗住诱惑,起身跟着男人进了门,然后他们变成了愉快的,炮友。
几乎是无数次酣畅淋漓欲生欲死之后,林邵久才想起问身下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颜槐浑身上下像被拆了又组上,然后再毫不留情一点点掰开一样,累得只想睡觉。
但尽管再累,他残存的理智还健在,立马为自己取了一个江湖名号,于是他气游若丝道:“肖……肖槐。”
奈何林邵久这个耳背,颇有意思地撑起头看他,伸出手拨开颜槐脸侧一缕被汗水浸透的发丝,问道:“小坏?”
……行吧。
小坏就小坏。
他快累死了。
然后这个名字一用就用了好几年,哪怕直到最后,颜槐冲他开了那一枪,林邵久捂着胸口满手猩红往海里倒去的时候,嘴里喊的也是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