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升长期打电话骚扰梅骨,且总是在夜半三更时。
那样的日子坚持了有两三年了。
梅骨不想接,陆景升就一直打,于是平浪替梅骨接听了电话:“喂,你是谁,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梅骨了。”
夜晚,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出现在梅骨的手机里。
陆景升整个人都不好了,颤抖着声音问:“你又是谁?”
“我是梅骨的爸爸。”
放屁!
梅骨的爸爸早就死了!
同一个村的,陆景升还能不了解梅骨有没有爸爸吗?
“我是梅骨的干爹。”
这种解释,更像是一根钉子,在陆景升的心上扎了深深的一个洞。
哪怕后来,梅骨要和陆景升结婚了,还专门带陆景升拜访过平浪,也不能打消陆景升的心头猜疑。
梅骨总以为清者自清,却是一厢情愿。
平浪曾经担任秘书的上司的贪腐案子终于在省城尘埃落定,平浪也得以重见天日,可以回省城去了。
临走前,平浪到永和村最后一次看望梅骨,告诉她,首都的某所大学给他发来客座教授的邀请函,他要去首都定居,以后父女俩可能很难再见到面了。
平浪所担心的,便是梅骨的婚姻。
陆景升不是可托付的良人,奈何梅骨在终身大事上做了个糊涂人,有些南墙需得自己撞才知道疼,旁人的劝告是起不了警醒作用的。
平浪怀着对梅骨的无比担心离开了永和村。
梅骨一直送他上车,他从车窗探出头来,冲着路边的梅骨招手:“梅骨啊,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
梅骨的眼泪刷刷流下来。
梅骨没有父亲,母亲卫七巧又不是个温柔的人,梅骨是个从小就渴望亲情与爱的孩子,因为文学与平浪萍水相逢,结下了短暂的父女情缘,梅骨无比感激平浪给予她的关爱与温暖。
干爹他是个好人。
梅骨听着平浪的嘱咐,除了哭和点头,再说不出别的话。
梅骨与平浪依依话别的一幕,落在陆景升眼里,又有了别样的解读。
陆景升本来就是个俗人。
他怎么可能去理解梅骨与平浪这段超脱于世俗的父女情?在他眼中除了男娼女盗,还是男娼女盗。
他与世人比起来,就是世人只能在背后嘲笑非议梅骨,而他可以直接把心头的不满化作暴力。
好在酒精使他暂时昏睡与安静。
梅骨松了口气,走到阳台上吹风,想要让深夜的冷风平复自己的心绪,这才想起那夜表妹卫青给她发短信说想要回来的事情。
梅骨拨出了卫青的手机号码:“喂,卫青,还没睡呢?”
“睡不着。”
“我前几天手机坏了,刚刚换了新的,所以没有及时回你信息。”
原来如此,表姐不是不理她,而是有原因的。
电话那头,卫青的一块心结打开了。
“姐,我打算听你的,回村发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