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败涂地。
祈行夜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许文静没有否认。
“祈老板,我们都是竞争的‘受害者’。不去争抢,就轮不到自己的名额,不用力攀登,就无法存活的社会。”
他笑问:“连人与人之间都避免不了的竞争,为什么人类会认为,人与污染之间,就可以和平共处?”
“尤其是只有一口饭,却有两张饥饿的嘴的时候。”
说话间,祈行夜脚下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他手中的刀也卷了刃,碎裂又更换。
污染物却仍旧前赴后继,不知畏惧与疼痛。像夏日疯狂的蚊子,明知会死,也一层层撞上来。
祈行夜的体力在迅速被消耗殆尽。
他站在铁轨上,但尸体的数量早已经彻底淹没了铁轨。血河之中的狼狈。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高处站台上的许文静。
平静,圣洁,纯白的光。
祈行夜“啧”了一声,撕下自己衬衫一角,快速包扎了手臂上被划开的伤口。
“许文静,你不来帮我吗?”
他抬眼,眉头微蹙时,像可怜巴巴的狗狗,让人难以拒绝:“你看,它们都欺负我。”
刚被祈行夜一个肘击摔出去的污染物:“???”
谁?谁欺负谁?
恶人先告状!
但许文静微微一怔,刚刚圣洁平和的表象被打破,染上属于人的情绪。
他注视着那双眼睛,忍不住想起京郊殡仪馆的那个夜晚,祈行夜也是这样笑着,坐在他身边。
生命终点的光,是祈行夜给予的。
许文静的眉眼松动,人的部分突破了污染的桎梏。
“我没办法帮你,祈老板。”
他不忍心,却还是无奈:“这条路,只能你一个人走。”
“但是。”
许文静顿了下,又道:“我能告诉你,这条路在哪。”
他轻轻抬手,指向那扇沉重的圆盾形大门。
祈行夜的视线随之移动,目光微沉。
没错。
污染物太多了。不论他能否打败这些污染物,实际上也已经输了,他已经被拖在了巢穴边缘,难以靠近地底深处的核设施。
祈行夜侧眸,沉吟着看向冲来的那一团黑泥。
腐烂,黏腻,石油般蠕动。
是衔尾蛇本体的一部分。却并非全部。
既然污染能扩张到这种地步,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二十年前那个被称为衔尾蛇的污染物本身,已经占据了地底核设施,并且开始吸收了能量,滋养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