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悄悄看了眼一旁的外公,既然还没准备好讨好他的礼物,那今天先撤退、改天再专程去讨好他。心情一松快,她牵着裴知的手溜得飞快。
可裴知好像憋着火心情很差的样子,一路走向停车场他都沉着脸不说话,萧晨去买饭之前他还对她笑得那么温柔--肯定外公趁她不在说她坏话了!
"裴知,你要是心情很差的话,"萧晨意有所指地轻声说,"我自己先回去吧。"
裴知不说好也不拒绝,就这么沉默着往前走,手也还牵着她的。是他刚缝过针的那只手,皮肤上的血迹已经清洗过了,白衬衣袖口染着的血晕染开一大片,被他折了几折挽起来。萧晨轻轻挣脱他的手。
他这才停下脚步。
"你也打车回去吧,你这手不能开车的。"萧晨从口袋里拿出他的路虎车钥匙递给他,"给你。我走了。"
他也不接车钥匙,萧晨心里更加肯定他在生气,把车钥匙塞进他裤子口袋,她转身就走,被他一把握住手腕拉回来,她也不挣扎,垂着眸子、学他沉默。
"你,"裴知终于开口,声音低低的很疲惫,"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就忙我那些活儿呗,"萧晨根本想都没想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满心都是委屈:"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转移什么话题了?"裴知叹着气低声问,心情和身体都感到很沉重,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眠,脑子都是乱的,一时之间他也理不清楚自己内心希望得到萧晨怎么样的回应。她和叶怀远的事她不告诉他,是因为贺小满,那贺小满的事她不告诉他是因为什么呢?相处时间太短?信任感不够?
或者根本就是因为--他并不了解萧晨。她的过往曾经、她的脾气性格、她对未来的规划,他通通不知道。十二年前的深夜那个与他同生共死的女孩子,只是萧晨人生中某一段历程而已,或许是最惊心动魄的,但绝不是她的全部。
"行,我们都打车回去吧。"这样疲惫的状态下不适合开车也不适合与她深谈,裴知收起车钥匙,顺势两手都插在裤子口袋里,他转身往停车场出口走去,"走吧。"
可萧晨却不肯走了,微低着头倔强地站在那里。裴知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来,"晨晨?"很疲惫的裴知,皱着眉轻声耐心地唤她。
萧晨终于抬起头,但脸上神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知长长叹出一口无可奈何的气,不过是对他自己,他对自己这种毫无底线的包容心感到无可奈何:"怎么了?"
"刚才你缝针的时候、你外公来之前,你跟我怎么说的?"委屈脸的萧晨甚至哽咽了一下:"骗子!"
裴知愣了一下,想起来他当时贴着她耳边说--"你乖乖的,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我好好疼你。"
"……过来。"一定是太久没睡觉、人已经不清醒,裴知脑袋热热地想,否则这样严重的感情危机时刻,怎么还能一心只想着哄她?
可萧晨委委屈屈地走到他面前,一脸难过,他真的就完全记不起刚才在外公面前受到的羞辱感觉,张开手臂去拥抱她,把她整个抱在怀里,裴知低头将脸埋在她耳侧颈窝、深深缓缓地呼吸。
算了,她不说一定有她的道理。才开始谈恋爱的两个人,哪有立刻对彼此敞开心扉的?他也没有把他自己的内心伤痛或者情感经历对她和盘托出啊。
外公那里--再说吧,以后再想想办法,他的晨晨这么可爱,外公消除误会之后一定也会喜欢她接受她。
最不济……他爸有错有罪,他无法回护,晨晨总没有伤害任何人吧?外公实在嫌弃,他就带晨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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