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身体还好吧?”
“啊。”起初林妙香还没有意识到赛华陀问的是什么,随口应了声之后才明白,“身上的同心蛊一直很稳定,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
“你种的子蛊只有在母蛊携带者有生命之危或者是背叛你的时候才会发作,”赛华陀意味深长地说到,“到时候,夫人会疼得痛不欲生。”
林妙香皱了皱眉,她听出了赛华陀语气里潜藏的讥讽。
她不喜欢别人总是用针对沈千山的语气来跟自己说话。
赛华陀见林妙香表情有变,机灵地岔开话题,“夫人觉得这沧澜阁如何?”
“很大。”也许是因为不满意刚刚赛华陀意有所指的话,林妙香没有多说。
走在前面的赛华陀倒是一愣,他扭过头失笑地瞥了林妙香一眼,“这些年来沧澜阁拜会的人许多,你还是唯一一个对沧澜阁评价如此简洁的人。”
这沧澜山的一切都按照奇门遁甲来排列的,如果有人误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对于公子亲自布置的这所有,怎一个妙字了得。而林妙香却直接评价说好大就完了。
林妙香挠挠头,有些尴尬,她随口问到,“为什么公子会选择这种终年都是大雾弥漫的地方居住呢?”
“雾里看花,雾非雾,花非花。人生如梦,梦如人生。”赛华陀回答到,怕林妙香误会,他又马上解释到,“这么酸的话是公子说的,我只是照搬过来而已。”
雾里看花,人生本就糊涂。对错真假间,没有绝对的界限。
活得太清醒,看清楚的不过是虚伪丑陋的人心。不如活得糊涂一些,在雾里看人。
林妙香沉默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赛华佗识趣地没有再出声打扰。
不久,两人走到一座最高的屋舍面前停了下来。
龙凤交错,木造的阁楼古朴而不失威严。
“公子就在里面,夫人进去就可以了。我会在这里等你。”赛华陀侧过身对林妙香说到,他望向阁楼的眼里恭敬却畏惧。
林妙香点点头,朝前走去。
一楼大厅处,整齐地摆放着好些桌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整间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异香,很好闻,林妙香不禁闭起眼深吸一口气。
柔柔暖暖的香气迎面扑来,渗入全身每一处肌肤之中。凝香暗暗,似让人回到最初的美好,看见了生命中那些遥不可及的希望,并沉浸其中。
“长安香吸入过多,人会短暂地昏迷。”冷不防,屋内响起一声低沉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雌性,让人不免沉迷其中。
林妙香猛地睁开眼,朝身后望去。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正打开窗户,冬日的空气顿时挤拥进来,吹散了屋内的异香。
“长安?”林妙香轻轻地问到,她紧紧地盯着窗边那人。
窗边的男子不急不徐地解释到,“长安花的花香有助于宁神安身。但吸入过多会导致昏迷或是失忆。”
说完,他慢慢转过身来。
如墨的黑衣衬托出他高大威猛的身形。漆黑的头发和常人不同,没有绾起,只是随意地披撒开来,与衣衫的颜色混为一色。瘦削而刚毅的脸庞上镶嵌着挺拔立直的鼻。棱角分明的薄唇没有任何弧度地抿成一条线。
最奇异的是,他脸上带着的面具遮挡了他的上半边脸。虽然隐隐露出来的五官精致得不可思议,但面具上狰狞的鬼面却透出丝丝寒气,令人望而生畏。
毫无疑问,站在林妙香面前的正是沧澜阁的阁主,公子夜重。
林妙香紧张地退了半步,即使刚才夜重回答她关于长安花的事时,没有任何情绪流露。但正是这一种漠然,让人忍不住逃离。
他深邃的眸带着妖冶的墨蓝,审视林妙香的时候,锐利得似乎看穿所有。
林妙香看着他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举手投足间都显出上位者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