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人人都是格雷格。”杜克安在腰间摸索一会儿,最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瑞士刀。
两人紧张地盯着他看。
杜克安走过来,坐到两人对面,拿起水果盘里的桃子,发现底部有块烂掉的。只好把桃子放到一边,换了个苹果。直接在茶几板上切起来,剜掉中心的核,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而后将切好的苹果推过去:“吃水果。”
布鲁斯和北百川不明所以,只好接了过来。杜克安拿起茶几上的擦手巾,抹了抹刀,又揣回裤兜里。
“锡德里克,对吗?听你的声音,还很年轻。而你今天能够找到这里,拿得出证据,定然经历了很多不易,你和你父亲一样值得我尊敬。你是为了向教会复仇?”
“没错。”布鲁斯盯着杜克安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为了复仇。”
杜克安点点头,又看向北百川,“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和教会有什么关系?”
“北百川。和教会没什么关系。”
杜克安惊讶地看向他:“那你又为了什么奔走?”
“为所爱奔走。”
杜克安微笑起来:“很好。一个为恨,一个为爱。很好。孩子们,听着。无论你们掌握了什么证据,如果继续走下去,只会有两种结局。”杜克安倾身向前,看向布鲁斯,“为恨的,玉石俱焚。”说罢又看向北百川,“为爱的,独善其身。”
布鲁斯追问:“什么意思?”
“没人在乎你所恨,也没人在乎你所爱。如果你们要立案,证据是远远不够的,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另一样东西。”杜克安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张纸币,推到两人的面前。
北百川震惊地看向杜克安。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着和蔼可亲的老爷子,竟然上来就管他们要钱?
杜克安见他敌视的眼神,笑出声来:“爱也好,恨也罢,都太高级了,我消费不起,别人也消费不起。”
布鲁斯问道:“那您为何不要教会的钱?”
杜克安又是笑:“你们以为,是我在管你们要钱?我是在替三司管你们要钱呐!没好处,立了案?谁办?你不给他们比教会更大的利益,谁理你呦!”
杜克安脸上呵呵地笑着,嘴里却说着最残酷的话。
可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极其残酷,异常真实。不管多高尚的目的,要实现它,都不能只靠理想主义。能够打倒利益的,只有利益。
月明星稀。
北百川和布鲁斯走在洒满月光的柏油路上,相顾无言。
这时身后响起一阵轻快急促的脚步声,“你等等!”
朵勒丝握着手机追了上来。站定到北百川面前,拄着膝盖仰起脸问道:“···爷爷他···是不是没答应你?”
北百川不知如何作答,没吱声。
布鲁斯抢先问道:“小姐可是愿意帮我们?”
朵勒丝点头道:“我会帮你们劝劝爷爷。”说罢又满面桃红地看向北百川,“后面怎么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