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抹掉一额的冷汗,心忖小魔女愈来愈厉害了,可想象当时夜正深沉,人人在没有戒备下安眠寻梦,仍瞒不过她的&ldo;静斋灵应&rdo;,道:&ldo;有没有活口落入老哥的手内?&rdo;
横空牧野冷哼道:&ldo;深入我战庄,岂有逃路,全体顽抗至死。&rdo;
龙鹰耳际浮现一个声音,冷然道:&ldo;钦没晨日仍然活着。&rdo;
横空牧野一震道:&ldo;这就难怪了,战庄曾落入他手上,故清楚庄内的情况。兄弟我保证同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现在她们每次出外游玩,我都派出大批高手随行。有了明确目标,我懂得怎样将他掘出来。&rdo;
龙鹰问道:&ldo;我提出来分配宝藏的方法有问题吗?&rdo;
横空牧野道:&ldo;本来颇有问题,幸好兄弟你想得周详,留下大批珍玩供我去打通上下关节,国库又有大批上等兵器进帐,这方面的难题迎刃而解,还可让我乘机上则笼络,下则收买。哈!就依兄弟的意思去办,一切包在老哥我身上。兄弟呵!能与你并肩合作是人生快事。&rdo;
又问道:&ldo;兄弟今趟在这里逗留多久?&rdo;
龙鹰道:&ldo;要和胖公公商量过才晓得。&rdo;想起飞马节,接下去道:&ldo;希望可以在这里度过夏天。&rdo;
横空牧野沉吟片刻,道:&ldo;老哥非是不知道兄弟现时在大周处境困难,可是一来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二来圣神皇帝对你仍是宠信有加,故想拜托兄弟两件事。&rdo;
龙鹰讶道:&ldo;我只想到其中之一,就是老哥以前提过的两国联姻,我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当适当时机出现,我们会向你们主动提亲。&rdo;
横空牧野赞叹道:&ldo;兄弟记忆力惊人,难怪这么快学晓各国语言,换过是我,早忘得一干二净。&rdo;
龙鹰道:&ldo;另一件是何事呢?&rdo;
横空牧野没有立即答他,道:&ldo;提亲之事,还是由我们提出较合乎礼节,当然由兄弟告诉我们何时适当。&rdo;
龙鹰心忖这就是政治了。
自吐蕃好战的钦陵兄弟在战场上连续失利,失去对四镇的控制权,回国后被吐蕃之主墀都松和横空牧野设计诛杀,但吐蕃的声势已大不如前,到墀都松亲率大军征南诏,不幸遇刺身亡,国家落入权臣之手,后来虽被自己和横空牧野连手拨乱反正,由横空牧野辅助幼主赤德祖赞,国势无可避免地进一步削弱。因此吐蕃是宜静不宜动,改以往扩张的策略转而寻求安稳,最怕的是大周在青海一带有动作,与吐蕃争夺原吐谷浑的土地。
大周和吐蕃是各有顾虑,因而形成合作远征的条件,当然至关键为横空牧野与龙鹰过命的交情。
大周的顾虑是突厥人,故希望西南边疆保持安稳。
总言之大周和吐蕃都希望和好,而联姻正是最有力的保证。横空牧野希望效法当年文成公主下嫁松赞干布,再次与中土重塑姻亲关系,令龙鹰想起大周的李、武联姻,确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具有奇效,可将本互相仇视的局面彻底扭转过来。
横空牧野道:&ldo;另一件事则与死鬼钦陵有关。&rdo;
龙鹰不解道:&ldo;钦陵死了这么久,还可以有影响力吗?&rdo;
横空牧野道:&ldo;此事说来话长,钦陵兵败身亡后,其弟赞婆和儿子莽布支不知所终,到最近方晓得他们率部向贵国投降。圣神皇帝还封赞婆为特进、辅国大将军、归德郡王,莽布支拜左玉钤卫将军、酒泉郡公,现在均为掌实权的将领。&rdo;
横空牧野续道:&ldo;此事既成事实,要圣神皇帝收回成命是不可能的,我希望兄弟能为我们说项,让他们去对付突厥人,勿要调他们到我们两国的边疆交接处。&rdo;
龙鹰心呼武曌厉害,一方面与横空牧野言笑晏晏,另一方面暗收其投诚降将,此两人长期在高原掌权,随他们一起投奔大周的全是惯在高原作战的精锐,这招以吐蕃人制吐蕃人,当然令横空牧野顾忌。
龙鹰点头答应。
横空牧野起立道:&ldo;快马加鞭,我们和公子及难天先行一步,黄昏前返抵战堡。&rdo;然后再加一句:&ldo;惊喜会是双方面的。哈哈!&rdo;
龙鹰早翻上来到他身旁的雪儿背上,哪有闲情去咀嚼他后加的那句话。
真的是回家了。
高原正是他现时的家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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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空牧野亲领龙鹰、风过庭和觅难天来到巴托园入口处,笑道:&ldo;三位大哥的娇妻爱儿平时爱聚首一堂,乐也融融,不过这个时候,该各自回到居所休息,准备就寝,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rdo;
又道:&ldo;明天大家聚在一起吃午膳如何?&rdo;
觅难天道:&ldo;晚膳会比较稳妥点。&rdo;言毕自己亦忍不住失笑。
龙鹰笑道:&ldo;最好将宴会定在三天之后,你老哥明白哩!&rdo;
横空牧野欣然道:&ldo;明白明白!回到家哩!今晚作个最甜蜜的梦吧!&rdo;
道别离开。
三人交换个眼色,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各自归家。
龙鹰尚未抵院门,众娇妻的笑语声传入耳内来,犹如一艘一直在波涛汹涌的海面航行的船,忽然偏航驶入风和日丽的幸福海域去,杂念全消,莫以名之的愉悦如海浪般此起彼落地袭来。虽然只离开她们半年许的光景,感觉却像终年长征在外的战士,历经残酷的大小战役后,终于安返回家中。她们每一个的声音都直钻入他心底内的至深处,撩拨着某种深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