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岸木无表情,不为龙鹰的指责动容。际此非常时刻,精神不露丝毫波荡,此人修养之深,已臻惊世骇俗的地步。
塞外魔门,高手辈出,实力深不见底。
张昌宗沉不住气地道:&ldo;鹰爷的指责非常严重,未知有何真凭实据?&rdo;
符太令二张一方所有人非常讨厌的声音再度响起来,懒洋洋、没好气地道:&ldo;若鹰爷要杀个人,次次须先提供真凭实据,早曝尸大漠。不过!各乡各例,处处不同,我也奉劝鹰爷一句,须将就点,来个先斩后奏如何?&rdo;
二张听到最后一句,知被愚弄,怒视符太。
除凌岸外,二张众随的手全按到腰挂的刀把剑柄去,二张一声令下,保证他们毫不犹豫动手,檀霸脸现杀气腾腾的笑容。
剑拔弩张。
龙鹰骂道:&ldo;太少口不择言,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竟敢耍我。&rdo;
接着向二张道:&ldo;我的确是为恒国公和邺国公着想,请两位平心静气,听我龙鹰说几句话。&rdo;
二张的注意力回到他处,龙鹰好整以暇地道:&ldo;任何东西均可隐瞒,独武功瞒无可瞒。这位仁兄表面的身份是&lso;没影子&rso;凌岸,可是谁见过凌岸的真面目,怎知凌岸是否早给他干掉,再冒充凌岸来归附两位?&rdo;
众人终晓得这个表面平平无奇者,竟然是大名震北方的&ldo;没影子&rdo;凌岸,看二张的表情,知龙鹰所言属实,绝非随便冤枉人,硬要和二张过不去。龙鹰至少晓得二张瞒着檀霸等人的秘密。
凌岸身份揭露,仍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冷然道:&ldo;士可杀,不可辱,鹰爷如无实据,勿要含血喷人。&rdo;
李多祚用神打量凌岸,沉声道:&ldo;此事可大可小,若然属实,等若宫城出现保安上的漏洞,可危及圣上,故须从严处理。依鹰爷估计,凌兄出身何家何派?&rdo;
在禁军将领里,以他的资历地位最高,此时此地,数他最有发言的资格。他是明帮龙鹰,以&ldo;女帝&rdo;压着二张,如二张敢轻举妄动,给当场格杀就是咎由自取。
龙鹰猜眼前的凌岸是冒充的,纯属凭空想象,却非常合理。凌岸成名近二十年,除非台勒虚云能未卜先知,怎可能在二十年前部署了凌岸混进二张集团的事,且那时二张尚未&ldo;入宫&rdo;。
&ldo;房州事件&rdo;后,大江联全面入侵神都,杨清仁、妲玛和洞玄子空前成功,分别打入李氏宗族、太子集团和武氏子弟的核心去,当然不会忽略二张集团,成果就是&ldo;东宫惨案&rdo;。以&ldo;李代桃僵&rdo;之法,杀凌岸后以人顶替混入二张集团,乃最具效益的方便捷径。可怜真正的凌岸,死了仍要做其糊涂鬼。
张易之神色凝重,张昌宗则忿忿不平,一副要和龙鹰入殿由&ldo;女帝&rdo;还他们两兄弟一个公道的款儿。
凌岸仍想抗辩,田归道喝道:&ldo;真金岂惧洪炉火!听鹰爷说。&rdo;
他是&ldo;女帝&rdo;指定在玄武门值勤的禁卫指挥,对宫城的保安拥有决定权,二张亦无权干涉。
龙鹰好整以暇地道:&ldo;勿问我怎会知道,如果我没有看错,此人出身魔门阴癸派,精擅&lso;天魔大法&rso;,不信……&rdo;
话犹未已,&ldo;凌岸&rdo;动了。
惊呼四起。
一股以&ldo;凌岸&rdo;为中心的阴寒之气,倏地扩散,本站于他前方的几个同僚,立告东歪西跌,混乱涟漪般扩散。
同一时间,他往后抽身退走,迅似鬼魅。
龙鹰既喜又惊。
喜的是心战成功,逼得&ldo;凌岸&rdo;露出底细,惊的是此人的&ldo;天魔功&rdo;在他估计之上,其身法更是出类拔萃,即使胜不过真正的&ldo;没影子&rdo;,至少可与之并驾齐驱,至厉害是当他发动&ldo;天魔场&rdo;的一刻,竟高明至切断自己对他的气机,令龙鹰慢上一线。看到他从怀里掏出&ldo;天遁神抓&rdo;般的工具,更是心叫糟糕。
整个宫城的防卫,对外而非对内,如让他逸出武成殿的范围,又有索钩之助,龙鹰亦没有十足把握追得上他。
脚底发劲,龙鹰弹空而去,投往退至离他二十丈外时&ldo;凌岸&rdo;,以其高速,可在龙鹰赶至前,逸出龙鹰三十丈的弹射极限。
符太动了。
他先将扛在肩头的接天轰抛往高空,翻滚着落往龙鹰的前方,然后斜冲往疾退着的&ldo;凌岸&rdo;,两手朝他隔空探抓。
李多祚狂喝道:&ldo;截着他!&rdo;
守在武成殿和长生殿间十多个禁卫持戈执戟的布成阵势,不过眼力高明者,均瞧出禁卫们因位置关系,瞧不见他手里拿着的钩索,没法因应做出有效的拦阻。
二张一方全体呆在当场,感觉窝囊,没法作出适当的反应,因根本不晓得怎样反应方能切合情况?
田归道、李锋同时追去,迟却一步,落后符太之后。
就在眼看&ldo;凌岸&rdo;得逞的一刻,只有龙鹰明白的奇迹出现在众人眼下,&ldo;凌岸&rdo;竟无缘无故的身形一窒,速度减缓。
&ldo;锵!&rdo;
龙鹰与接天轰合而为一,化作漫天光影,气机重新锁定&ldo;凌岸&rdo;,从天空猛撞向仍往后退的敌人。
&ldo;凌岸&rdo;首次现出惊惶之色,来不及收回索钩,就那么当暗器的射向龙鹰,另一手拔出腰刀,却已先机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