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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第1页)

也许在水氏的事上,他比席文文多知道些什么。

汤豆没想一会儿,因为太过疲惫,就沉沉睡着了。

等再醒时,天已经大亮,看日光应该是下午了。

书房内一派静谧。隔着屏风能看到大公子正在书架前的大桌后坐着,提笔写着什么。外间有个小道在烧丹炉,时不时传来打扇子的声音。

但这种宁静很快就被打破,许多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大公子微微皱眉,小道立刻起身跑过去压低了声音问:&ldo;五姑娘在养病呢,什么事如此吵闹?&rdo;

有人应说:&ldo;公子令我们将凌大人府上的东西清好带来了,但出了些事故,未能办成差事。&rdo;

汤豆一下来了精神,保持着睡着的姿势不动,竖起耳朵来听。

小道进来低声说给大公子知道。

大公子没有应声,只继续写自己的。小道会意,便躬身退出去。叫那个主理此事的下仆进来。

下仆低首垂眸小步进到书房,向大公子说起鉴天司不肯交还的事。

怕惊动人,声音压得很低:&ldo;盛喻说是物证理应封存。奴说,凌大人那里多是观中之物,不说术法书册,就是法器法宝也是多不胜数。没有被鉴天司留存的道理。若真照鉴天司所说,案子一日不破,东西便一目不能交还的话,那他的案子要是一世不破,清水观的东西岂不是一世也拿不回来?&rdo;

小道问:&ldo;那他们怎么说?&rdo;

下仆摇头:&ldo;那边只是不允。&rdo;

小道看向自己主家。

大公子一言不发。

下仆保持着躬身站着的姿势,不敢动作。额头上的细汗出了一层,滴到眼角也不敢去擦拭。神色忐忑,踌躇片刻跪伏下请罪:&ldo;奴办事不力。&rdo;

等片刻之后,大公子顿笔收手之后才开口:&ldo;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写字的时候,不好说话而已。&rdo;表情到是十分的和气。又问了下仆家里妻子生了没有&ldo;听闻就是最近。你身为人夫又将为人父,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些。&rdo;

一声声都是暖心之言。

汤豆无声地躺着,透过屏风看着他的身影,却在想,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下仆在大公子的话语中,连声称是。主家堂堂国公府的公子,连自己家的这些小事都放在心上,自己却连差事也办不好。走时很是羞愧。

等他走后,小道不平说:&ldo;盛喻好大的胆子!他身为鉴天司的司监,并不会半点术法,想必是以为霸占清水观术法器具便能偷师。毕竟马上就要封禅,他身为司监必是要随行的,到时候没有真本事,耽误了事是要领罪的。&rdo;

大公子却不以为然:&ldo;术法册子凌诒和那里是有些。可盛喻他连字也不认识,怎么偷师?就算是认识字,颂言也是要有天份的,我怕他念不了一句就要横死。&rdo;

&ldo;那……&rdo;

大公子依在椅背上,一只手撑住了额头姿态慵懒:&ldo;他把东西压下来,不过是想着,凌诒和是被冤枉的,想查些线索。但我们也不用急。师父死了,清水观却不能败,到底陛下还有用得着清水观之处。那些东西,尽早是要还来的。&rdo;

说着笑一笑,道:&ldo;何况,盛喻并来就不是清水观中人,陛下让他做了司监,原也就没指望他能办成什么事,只是不想让位置空悬,并且凌诒和的死也需要有人去追查。难道封禅还能指望盛喻随行不成?恐怕宫中早已经派了人,到处寻找孔得意了。他入门比我晚,虽然在师父的几个弟子中排行只是第三,行事素来不太靠谱,但胜在四肢俱全,不像我已经少了一条腿是个废人。想必将来清水观,也是由他来承观主之位了。&rdo;语气平淡极了。

小道表情一滞,垂首不敢多言。

大公子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塌上的汤豆听着他们说话,脑中却有一个念头猛地冒了出来。

封禅?

凌诒和怎么也要保住自己的名声,既然不是为了私欲,难道他是为了封禅时能够随行?

很显然,如果真的被爆出他欺师灭祖残害同门,这件事就想也别想了。

正想着突然头顶有一个阴影将她笼罩起来。她猛地抬头,大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正俯视着她。见她醒来,语气温和,问:&ldo;你可好些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rdo;回头看看桌上的盒子,又有些迟疑:&ldo;你翻看了祖师盒里的东西?&rdo;

汤豆很不好意思:&ldo;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夜里无聊得很,就随便打开看了看,但只动了一下,怕二师叔生气,也没看就放回去了。&rdo;她原也打算,哭痛流涕地拉着对方的袖子感恩戴德,反正现在不认,对方也总会在别处挑出来,但酝酿了一下,实在做不出来。只能先假装不知道熬过了这次再说。

大公子听了,到没有多说,只道&ldo;也是我没有设想周到,你精神好些,功课自然得开起来,不然太闲着,于身体也没有好处。明日起我给你讲学。&rdo;

汤豆连声称是。

大公子出了书房,便有其它守在外面的亲信立刻追随上去。

几人一路走到外院,大公子才停下步子,扭头看着回廊外的假山流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先是怔怔地出神,随后又突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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