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他挂了电话。
既浪费时间又没有必要,做着白费力气的义务劳动,要说是出于同情或者善心,放在别人身上可信。但若要放在沈澈这里,或许听见的人都会笑吧。到底他不是一个多善良的人,而认识他的人都是知道的。
沈澈看了眼时间,叹一口气。
这个时候的他,只把自己的作为归咎到同理心,到底没有多想。
所谓的同理心,说清楚一点,就是设身处地地去体会。比如他看见楚漫的绝望,看见她的脆弱,看见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几乎已经是一无所有,没有了亲人,也失去了朋友。同当初的他一样。
那种蚀骨的绝望和冰冷,他甚至不敢多做回想,只要一想,他就会背脊发凉,再是明媚的天也在那一刻变得阴冷。也正是因为经历过这样漫长的一段岁月,他才会变得追名逐利,也慢慢丧失了感受情绪的能力。而最初的沈澈,其实并不是这般模样的。
这样的人很适合做律师,在许多人眼里,也没什么不好,可他比谁都清楚,麻木冷漠、道貌岸然,这样的自己,有多让人恶心。
所以,这一次他因为触动而做出的决定。不仅仅是在帮楚漫,更多的是在帮助自己。
好不容易随心一次,于他而言多么难得。既然如此,便无需多想了,且做就是。
收好笔记本,沈澈走出休息室,在看见顾南衣经济人的时候叫停住她:“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麻烦你和南衣说一声。”
“现在就走吗?”经纪人望了眼舞台的地方,“可是录制很快就结束了。”
沈澈想了想:“还有多久?”
“大概,半个小时?”经纪人推算了一下,“难得来一次,真的不等南衣?”
“抱歉。”
经纪人耸耸肩膀:“好吧,我会帮你转达的,只是我家南衣看起来又要失望了,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沈澈低着眼睛点点头,提着笔记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然而,也就是在他转身的时候,余光瞥到隔壁化妆间门口,环着手臂靠在那儿的一个人。
少年穿着牛仔夹克,浅灰色的头发被发胶抓出一个造型,看上去带着点儿桀骜的味道,是很能吸引小姑娘那种张扬的帅气。
“你真的不等顾南衣?”
沈澈有些莫名,却到底没有多说多问一些什么,只是声音轻轻:“抱歉。”
少年顿了顿,他扯了扯耳麦,再次确定收声的装备已经关掉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