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醒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干得像火一样。晚萦睁开眼依稀看见银月和皎皎双眼又红又肿,万分担忧的立在床前,还在脸盆里拧着洗脸巾。
&ldo;娘娘,您可算是醒了!&rdo;皎皎扑上前来,声音里带着哭腔,&ldo;您以后可千千万万不能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了,您就算不顾惜自己也要顾惜您肚子里的小皇子啊!&rdo;
晚萦想解释,她根本不是故意糟蹋自己的身体,只是赤脚下床站了一会儿,没想到就被寒气入了体,她以前倒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身体会柔弱至此。
&ldo;您现在怀着身孕,就算太医来了也不会给您开多少汤药,况且……天蒙蒙亮的时候,皎皎又去了一次太医院,结果听人说,容贵妃昨天半夜也突发急病,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在子时被全部召进了太平宫,从半夜里就闹得人仰马翻的,刚刚才看见有太医陆陆续续的从太平宫回来。&rdo;
晚萦一怔,急忙问道:
&ldo;那容贵妃怎么样了?&rdo;
银月摇头道:
&ldo;不知道,那边没有消息出来,那些太医也三缄其口的,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不过从昨天半夜皇上就守在那儿了,皇上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rdo;
晚萦却脑海里灵光一闪,问:
&ldo;你的意思是昨晚皇上原本是不在太平宫的?&rdo;
&ldo;是啊!昨晚皇上原本是在勤政殿里,半夜里容贵妃突发疾病后闹着要找皇上才急急忙忙去请了皇上过来,听人说,皇上去的时候身上满是酒气,但也没听说皇上昨晚召了谁去勤政殿。&rdo;
&ldo;好了好了!&rdo;皎皎把手里的帕子遥遥的扔进了脸盆里,&ldo;啪&rdo;的一声溅出了老高的水花,踢了一下红漆乌木脸盆架没好气的说,&ldo;咱们娘娘的事儿还管不完呢!尽去管人家的事儿。&rdo;
银月一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了咬唇讪讪的却也不再说话。
晚萦暗自叹了口气,管不了那么许多,翻了个身兀自冲着墙内睡了,皎皎赶紧拧干帕子要再也她冰一下额头,但她却不理,像是已经睡着了似的,叫也叫不应推也推不醒,便也知道她是任性,好在烧也退下去了,两人就抬着那脸盆架放到了墙边,接着蹑手蹑脚的一前一后出去了。
芸妃歇息的时候向来最不喜有人在旁守着。
耳旁一静晚萦很快就睡过去了,浑浑噩噩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她悠悠转醒的时候,看见依稀的火光,什么时候点亮了蜡烛,莫不是已经是深夜了?
她陡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却见慕云平守在床前,那线火光就出自他手上的火折子,见那火折子都快磕到她脸上了,晚萦大惊,像是真的被火烫到了似的一个打挺爬了起来,抱着被子退到了床的最里面。
&ldo;你干什么?&rdo;她惊恐的问。
她看着慕云平手中的火折子燃着一寸来长的橙黄色的火光,在空中轻轻颤抖,跳跃的火光在他脸上闪闪烁烁,四周漆黑,唯有他手中留存着些微火光,但晚萦却并不觉得温暖,只觉得此时的慕云平可怕极了,他只有一张脸被火照亮了,像是一个只有一张脸的鬼魂,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ldo;你想烧死我?&rdo;晚萦睨着他手里的火,恨恨的说,&ldo;想烧死我就放马过来,别这么吓人。&rdo;
没想到慕云平却离开了床边,摸索着去揭开了灯盏的暗黄色灯罩,将火点到了蜡烛上,点上了一盏瞬间觉得屋内亮多了,刚刚那种惨淡诡异的气氛瞬间退却。屋内大大小小的灯盏依次亮起后,慕云平&ldo;呼&rdo;了一下,手中的火折子灭了。晚萦顿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