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顾别人死活的活着,有够爽的。
裴时晚觉得心里有气,又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气的,该怨谁都不知道。
怯懦的裴梨,娇纵的裴星,遥远的长兄,看似温柔实则最会权衡利弊的母亲,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的父亲。
这个家可真是太有意思啦。
还好,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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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考试结束,裴时晚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考砸了。如果说之前摸底考能稳进重点班,那这次考完估计悬了,最多进三班吧。
回家之后心情更差了。
就连后面回到五班上自习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卷子还没批完,排名没下来之前他们还在原来的班级里上课,像一群等待处刑的小羊羔。
池岸照例睡得乱七八糟,手臂线条利落好看,肘关节是健康的粉色。
裴时晚莫名盯着他的后脑勺发起呆来,眼睛一眨不眨的,整个人像雕塑一般僵硬。
冷不丁对上了一双冷淡的眼睛,他愣了下。
“看这么久不累?”池岸的声音有些哑,睡饱后餍足感很浓。
“你睡你的,我看我的,又不妨碍你什么……”他今天心情不太好,难得回了句嘴,语气也有些冷,完全不像平时好欺负又温软的模样。
池岸懒洋洋地直起身体,手撑着下巴,侧过脸看小男朋友,似笑非笑道:“望夫石啊?”
裴时晚被噎了一下,心情却诡异地活泛起来,宛若烦闷的死水波澜滚着咕咚咚的小气泡。
他抿了抿唇,轻垂着眼,语气又重新变得温柔:“你这次考试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池岸显然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撑着脸看手机,敷衍道,“倒数呗。”
“好吧。”裴时晚笑了下,唇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恬静温柔。
他忽然望着远处的黑板,悠悠然感叹了句:“那今晚就是我们最后当同桌的最后一晚了诶……”
语气也淡淡的,像是在诉说平静又无关紧要的道别。
池岸漫不经心地看向他,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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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都在紧赶慢赶的批卷子,出成绩列排名。
他们一群人窝在教室里自习,细碎的聊天声音连绵不断,大家都心不在焉的,老师也没空管他们。
裴时晚提前买了一些练习册刷题,皱起眉认真做题目的样子也很漂亮,在乱糟糟的教室里显得特立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