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才好。
他不稀罕。
戏弄他的骗子,再来打扰他,他就……
霍云深闭着眼,扭头瞪着她必经的方向,手里的笔硬生生折断,她要是不来了,他放鞭炮庆祝。
那天云卿真的没有按时来。
霍云深在教室等到天黑,心脏拧成自己都拼不完整的碎块。
真好,他早等着这一天了。
他漆黑阴冷的巢穴,是他唯一的栖身之所,不需要任何人闯入。
何况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从来不属于他。
霍云深眼中淤着斑驳的血,踹开椅子离开教室,手指骨节硬掰着,疼得没什么知觉,他低头往前走,猝不及防看到一双秀气白净的布鞋朝他奔来。
他愣住,浑身血液忽的灼烧。
云卿急促喘着,一如既往把精致的小袋子塞给他,软声解释:“在排队等餐,时间有点久,我来晚啦,你有没有等急——”
霍云深手指在抖,把袋子粗暴扔回去,声音暗哑:“等你?我会等你?”
被戳中心事的那一刻,他犹如失去贫瘠的屏障,露出最无助的弱点。
“拿回去!”他凶狠道,“不准再在我面前出现!”
云卿咬住唇。
校门口的方向有吵嚷声传来,闵敬脸色难看,连滚带爬狂奔过来:“深哥!那帮人又来了!比上回还多!那个人也在——”
那个人,霍临川。
云卿慌张地抓他手臂:“你别去。”
霍云深本能地不愿让霍临川看到云卿,潜意识觉得对她会不利,尤其是血腥的场面,他再也不想让她见到。
“走!”
云卿摇头,固执地拦着他:“你又会受伤!”
她平常性子软,危险面前却格外执着。
眼看着要被盯上,霍云深扣住她肩膀,把她往小门赶,禁不住疾言厉色,口不择言,说了这么多次以来,最冰冷伤人的话。
云卿怔住,眼泪映着光,顺着脸颊滚下来。
霍云深仿佛被她一滴泪碾碎,定在原地,全身莫名发冷。
云卿往后退了一步,点点头:“好,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闵敬吓得半死,他见过深哥发疯的样子,但从没像今夜这样,完全失去理智,把人往死里打。
霍临川本来是来施虐泄愤的,没想到见到了一个比以往更甚的凶兽疯狗,能把人活生生撕裂了还不放过。
霍临川生出难言的忌惮,气狠了脱口道:“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云卿是瞎了,放着好日子不过,想方设法跑来找你?!还真以为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