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我从京城一赶回来,什么地方都没去,头一个就来找你,你对我也太狠心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夏花忽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派人跟踪监视我?”
萧绝淡笑道:“花儿,你误会了,我只是派人保护你而已。”
“这样的保护我不要,你若真的想保护就亲自保护我,不要借他人之手。”
“好。”他点了点头,“只要花儿你不嫌烦,以后你到哪儿我都跟着。”
“那可不要,难不成我上个茅房你也要跟着?”
“你是我媳妇,我就算跟着也是自然。”
“打住,我可不是你媳妇,你这人恶贯满盈,光是你的名字就吓坏我娘了。”
“你娘她?”萧绝眉头蹙了蹙,沉思片刻又道,“你娘怕是对我有误会。”
“你可知道我娘是谁?”夏花心里始终有疑虑,因为每次娘提到萧绝有的不仅仅是惧怕之意,娘的眼睛里分明有种仇恨的光芒。
苏九娘是个性情怯懦温柔善良的人,哪怕对一直欺压她的夏孔氏那一家子眼睛里也从来没有这种仇恨的光芒,可她偏偏对萧绝有着某种莫名的恨意。
虽然,娘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可她却看的分明,她无法从娘那里得到答案,也唯有从萧绝这里得到答案了。
萧绝幽幽凝眸,眼底微有流光闪过,仿佛是回忆到久远,只是那样回忆于他好像并无多大意义,他的脸色完全没变,他启口淡淡问道:“你娘是白牡丹。”
“白牡丹……”夏花将这个名字在口里细细念了几回,又转头盯着萧绝道,“你竟真的认识我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娘的事了?”
“我想她或许连见都未见过我,又何谈对不起?”萧绝轻笑一声。
夏花疑虑更深,急急道:“那你快细细道来,有关我的娘,我全都要知道。”
萧绝双手微搓了搓,看着夏花道:“花儿,我冷,冷的嘴哆嗦说不出话来了。”
夏花瞪着他本想再骂他一两句,瞧着他苍白的容颜似带着一种憔悴之色,她心里有些不忍,伸手拍拍锦褥道:“进来吧!”
萧绝脸立现欢喜之色,正要进去,夏花忽一本正经又对着他道:“你老实点,我只是让你进来说话儿的。”
萧绝笑道:“花儿,我一向都是很老实的。”
夏花无语的笑了一声,然后与萧绝并排一起坐在温暖的被窝里,他的身上很冷,她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忽然一阵悸动。
四眸相对,情意绵绵。
他伸手轻轻揽住她在怀里,她听他缓缓说来。
她听完方明白苏九娘何以会对自己的身世讳莫如深,又何以会那样反对她和萧绝在一起,这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原该是娘亲自告诉她的,可她知道娘生性太过胆小,是再不敢说出口的。
而萧绝说起此事不过是云淡风轻,其实那时还未出生,对此事也只是听人所说而已。
三十年前,九黎殿圣女月无双与人暗生情愫,失却贞操怀有身孕,为了保住秘密月无双借着闭关之名整整一年未出关,后来又秘室生下一女,此女一出生便被人送到偏僻苗疆一白姓人家抚养,跟随养父之姓姓白,名牡丹。
这件事被隐瞒了整整二十二年,那还是萧绝未登上新圣皇之位时,月无双失贞之事东窗事发,在九黎殿有明严规定,但凡圣女失了处子之知便要被处以极刑,哪怕事情过了很多年,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都要被追回受刑,若圣女产下子女,子女极其后代都要被处以焚刑。
月无双和其情人开始亡命天涯,最终情人惨死,月无双被捉回,而月无双所生孽障白牡丹业早已坠落悬崖生死不明。
先圣皇正要对月无双处以千刀万刮之刑,却突然暴毙而亡,萧绝临危受命登上圣皇之位引起教中不服之人发动内乱,而当时九黎殿和南疆魅影门势同水火,魅影门门主紫流风极力追杀萧绝,所以当时九黎殿正是内外交困,动荡飘摇之际,月无双之事被暂时压后。
内乱外扰尚未平定,地牢就传来消息九黎殿叛逃圣女月无双*而亡,他本就对月无双无甚印象,死了也就罢了,他当事压根就是毫不关心。
他想苏九娘至所以怕他,一是认为月无双是死在他手里,二是害怕祸及自身和子女,因为九黎殿追剿判殿之人从来不受时间地点所限,不管你躲到哪里不管时间过去有多么的长,一旦查到必然要被捉回去受罚。
他对苏九娘本也毫不关心,但在调查夏花的时候,他将夏花的家底查了个彻彻底底,对于苏九娘的真实身份他早已堪破,他不说,就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她罢了,不想这白牡丹自己倒惧怕的寝食难安了。
不过,他也深知这白牡丹也非是杞人忧天,若无花儿,他自当会将她和她的孩子捉回教中受火焚之刑,九黎殿从来都不允许有背叛之人活着,更不会允许一个失了贞的圣女所生下的后代活着。
圣女于九黎殿而言是至上至洁的存在,断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污点,而白牡丹和她子女的存在正是九黎殿的污点,岂有不除之理。
如今这些几个污点,一个是他的准岳母,一个是他的准媳妇儿,一个是他的准小舅子,别说捉他们回去受罚了,他就差把他们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