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好寓意,是月不善此道,辜负了柳大人的美意。”
锦月垂下眼帘笑了笑,看来柳棨对她的心思由来已久,只是因为她那日在他最落魄的时日,赠了他银钱吗?这是报当时的恩情,还是报复她当日的傲慢羞辱。
“慕小姐参透了其中的寓意,难道不想问问下官为何要赠一架给慕小姐。”
以往柳棨对她的心思虽然表现的很明显,却从来不曾这样直言逼迫的架势过,难不成他今日想跟自己摊牌了。若自己不顺从他的心意,他是恼羞成怒,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既然早就摆在明面上了,又何须开口去问,柳大人你觉得呢?”
她第一次见柳棨,就知道柳棨对她有爱慕之心,但她不去回应,依照柳棨的聪明,便该懂了,如今的执迷不悟,只能说明她存了强迫的心思。
“穆小姐是因为心里装了太宰大人,才不屑开口问下官吧?”
咔嚓一声,一直站着的柳棨转动了凉亭的柱子,通往彼岸的浮桥收拢进去,沉在水底的莲花灯缓缓浮出水面,幽暗的关泽照着锦月恬静柔和的脸庞。
“月心里装了谁,似乎没必要跟柳大人交代吧。”
锦月将手指轻轻滑过桌上摆放的古筝凰飞,一声穿破午夜的响声,刺穿了夜幕的静谧,她神色上的平静一如既往,这让柳棨心头迸发出一股恼怒。
“慕小姐,说的对,下官的确没有资格问?”
这凉亭的机关柳棨上次就给她展示过,这次再开启,是为了收起浮桥,困她一时半刻吗。可这单纯的困让锦月觉得有些不像柳棨的行事作风
“临都城根下,本是月无意之举,柳大人忘了吧?”
那弱水湖畔的桥梁,他故作迷阵的拖延时间,这次在这凉亭又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看来待会就有答案了,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将这答案告知鸣谦。
“下官还以为慕小姐贵人多忘事,原来慕小姐还记得。”
锦月清淡一笑,视线瞥过将凉亭照的如同白昼的莲花灯。柳棨这话明显夹杂着埋怨的成分在,怨她没去回应他那份情吗,这就有些偏激了吧。
“柳大人这三年来给月送了不少东西,月回去后会清点一些,如数奉还的,日后酒不要再送了,月怕消受不起。”
锦月明知这话会激怒柳棨,但她依旧要说,因为人在盛怒之下,才能撕掉身上的伪装,她想知道没有了这层伪装的谦卑下,柳棨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慕小姐当真就如此的厌恶下官?连下官送的东西,都不屑去留着吗?”
锦月转身回眸看向柳棨,他紧咬着牙关,薄薄的唇瓣因为愤怒而颤动着。柳棨或许对她了解不够,除了赫连鸣谦外,她对于其他人的爱慕,向来视若无睹,哪来的不屑之说。
“柳大人这厌恶说的重了,月只有一颗心,知会装一个人。”
柳棨眼眸徒然瞪大了几分,朝着锦月靠近了一些,锦月也不躲,神色平缓如常的看着他,防似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他恨极她一直以来这样目中无他的模样,他要的不多,不过是心里惦念着她可以温柔的看他一眼,就像看赫连鸣谦那样。
“我跟赫连鸣谦,在你心里当真差了这么多?”
柳棨攥紧的拳头抖的厉害,以往的谦卑跟恭敬在此刻崩塌,目光里迸发出瘆人的火光,他不再自称下官,也不再尊称赫连鸣谦跟锦月,太宰大人,慕小姐。
“柳大人跟他差了多少,柳大人自己心里没数吗?何需问月呢?”
柳棨额上的青筋爆出,若不是姚乐双今天无意间跟他脱口而出,说他看到那位慕小姐跟一个朗眉星目神人一般的男子,十指相扣在柳府后门。
若姚乐双不说,他还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心心相许了,却还在他面前假惺惺做戏。
“别怪我,是你逼我的。”
锦月还没明白柳棨这句话什么意思,只见他再次转动了那收起浮桥的柱子,这机关没像上次一样,将浮桥放出,而是整个凉亭哐当一声,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沉入了水面。
在水中锦月呛了几口水,意识便不太清醒了,恍惚之中觉得有人抓住了她,随后怎样,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锦月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这宫殿她似曾相识,好像宫中某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