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彦怔怔思忖片刻,点头道:“你说的对,是我欠考虑了。”
阮蓁站了起来,笑着说:“这才对,我自己遭受过这样的痛苦,所以特别能感同身受,风彦,能得到一个人的感情是很幸福的事,既然得到了,就好好地珍惜,不要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事让她难过,否则你会后悔的。”
卫风彦垂眸略作思忖,“可是,我们还是朋友啊。”
阮蓁点头,“是啊,我是你的朋友,我和琪琪也是朋友,我跟裴砺在一起,忽略她那么久,她却从来没说过一句让我为难的话,没做过一件让我为难的事,我也想成为这样的朋友。”
卫风彦看着她,觉得阮蓁有些矫枉过正了,但想到她曾经遇过的那些事,刚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了,只能点点头……
而阮蓁说的,正是她自己所想的,她自己因为所谓前任的事痛苦过,所以,才特别介意把同样的痛苦加诸在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
她不犯人,但是犯她的人,她现在也不怕了,从卫风彦的住处出来,阮蓁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裴砺和她的事,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既然避无可避,她也是时候,自己独自面对了。?
☆、第六十二章
? 六十二
很快到了春节,阮蓁这年除夕是在舅舅家过的。吃完年夜饭,长辈们围着桌子搓麻将,她和弟弟妹妹们在客厅看电视。
中途,看见父亲和舅舅一块儿去阳台抽烟,阮蓁怔怔出了回神,她父亲外边有人的事,看来妈妈是全部压下不提了,否则只要让舅舅听到一点风声,这年也别想像今天这样痛快地过。
临到零点的时候,电话响了,本来以为会是叶琪,但掏出手机才发现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电话接通才发现是裴砺,阮蓁愣了下,裴砺跟她说:“春节快乐。”
窗外传来劈里啪啦的鞭炮声,黛色的天幕上,烟花次第炸开,瞬间就绽放得五彩斑斓。
“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前,我还很快乐。”阮蓁笑着回答。
她早就把裴砺拉黑了,没想到他会换一个号码打过来。
这一年初三晚上,阮蓁爸爸就找借口晃悠出门了,阮蓁思量很久,到妈妈身边坐下。
阮母正在看电视,见阮蓁坐在一边,只是看她,并不出声,笑着问:“怎么了?”
阮蓁认真地看着她:“妈妈,你就没有什么打算吗?我是说,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知道她说的什么,阮母恍若无事地笑了声,摊摊手:“我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啊,你爸爸钱都在我这,他只要该尽责的时候别躲着,其他都好说,他那些事,我真没那么多功夫上心。”
阮蓁听完觉得有些不对,但看着母亲豁然的姿态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讷讷地点一下头。
阮母眼神还是望着屏幕,可是心底远不像她面上表现出的一样平静。她不在意吗?她当然在意。但是,丈夫混蛋,女儿却无辜,她不想让阮蓁连个完整的家都没有。
虽然阮蓁已经大了,可单亲孩子在择偶的时候,往往会成为被挑剔的对象。阮蓁是她的命,为女儿的将来打算,她心里有什么委屈,都算不得委屈了。
阮蓁再见到裴砺是在开学的第一天。
回宿舍的时候,裴砺的车就停在路边。
豪车和高大俊挺的男人,放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很是引人眼球,裴砺浑然不觉似的,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一步步向他走进的阮蓁。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阮蓁走到他面前,瞟一眼车方向,“上去说吗?”
裴砺薄削的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身替她打开车门。
阮蓁坐进车里才长舒了一口气,车子在路上缓慢地行驶着,她也没问裴砺这是要去哪里,总之,哪里都好,她只是不愿意就在学校公然跟裴砺纠缠拉扯,徒增话柄。
裴砺看起来心情不错,提都没提前些天阮蓁拿卫风彦骗他的事。车子没开出学校大门,而是在生活区附近一个偏僻的停车场停下了,他像是想通了似的,对阮蓁说:“就按你说的,我们已经分手了,那么,现在就算是我重新追你。”
阮蓁仰靠着椅背,无所谓地笑笑,“那我是不是可以拒绝?”
裴砺幽深的双眸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一步跨过来,一手按住阮蓁的肩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被裴砺的气息侵占了整个鼻腔,阮蓁带着丝怒意地挣扎着,但是裴砺坚实的大腿压住她的腿,捏住她脸颊的手略微用力,迫使她双唇和牙关都松开,灵活有力的舌头很快突进她口中,不顾一切地席卷她的呼吸,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又像是强势不容反抗地邀她与他共舞。
阮蓁挣扎不开,只有任他为所欲为,不知道过了多久,近乎窒息时裴砺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头靠在她颈侧,呼呼喘着粗气。
她喘息未定,嘴唇热辣辣的,强压满肚子的火气冷笑着问:“你这是,追人的态度吗?”
裴砺手指在她精巧的面庞上细细描摹,沉沉笑了声,声音沙哑地说:“我只是,太想你了。”
阮蓁没说话,微红的双眼中隐隐泛出水光,她侧头错开裴砺的视线,将目光投向窗外。
路边的香樟一树枯枝间,隐隐能看到萌发的新绿点点,又是一年春寒料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