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事出反常必有妖,黄了了的眼神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往兰羽时身后挪了半步——一般来说,这种问句的语境如果不是调情,后面一准儿跟着腥风血雨,要么是歇斯底里,要么是拔刀相向。
&esp;&esp;她闪躲的动作让祝沥沥有些尴尬,他上前一步,想解释些什么:“我想……”
&esp;&esp;“不,你不想!”黄了了转身就跑,门吱呀一声,在祝沥沥面前飞快地打开,借着风势来来回回摆动着,发出一连串细碎的声响。
&esp;&esp;“哦——豁——”鹦鹉歪着脑袋,拖长了声调。
&esp;&esp;兰羽时只来得及打量了祝沥沥几眼,这是他节就到:yuzhaiwuhxyz
&esp;&esp;他的生活,似乎充满了事与愿违。
&esp;&esp;比如,他想拥有一只鹰,结果只得到了一只鹦鹉,满嘴都是他听不懂的诗词歌赋。
&esp;&esp;又比如,他不过是想躲在异乡的草原,成为自由的鸟,结果却成了笼中雀,连向往自由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esp;&esp;再比如,他终于回过味来自己似乎对她有一点牵挂,而她却夺路而逃。
&esp;&esp;兰羽时心满意足地冲祝沥沥点点头,转身去追黄了了。
&esp;&esp;门哐当一声,一锤定音般地合上了。
&esp;&esp;祝沥沥的怅惘还没来得及持续几个呼吸,大门宿命般地打开了,兰羽时的手按在刀柄上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黄了了。
&esp;&esp;“嗐,朕跟你说,你这就是戒断反应,本来呢有人一直舔着你,结果突然之间不舔了,你不习惯了而已,别扯什么爱不爱的,没必要!”
&esp;&esp;她躲在高大的兰羽时身后,只露出小小一颗脑袋,表情认真,说到后来摇头晃脑甚至用上了通识课上刚学的理论:“展望理论听说过吗?人对失去的感受,强烈于获得的感受,所以你现在就是不习惯失去朕这个舔狗而已,没事儿,就是缺人闹的,改天朕给你送几个……阿猫阿狗。”
&esp;&esp;她原本想说几个美貌婢子,马上察觉到过于不遵循女尊社会的传统,忙改口换成了宠物。
&esp;&esp;“当然不是平白给你,你得回答朕几个问题,说真话那种。”
&esp;&esp;祝沥沥想辩解些什么,嗫嚅着嘴唇最终还是点点头说了一个“好”。
&esp;&esp;也许,能对她说“好”的机会,不多了。
&esp;&esp;“你是燕趾国人吗?”
&esp;&esp;久远的记忆兜头盖了他一脸,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染血的王帐,听到了母亲凄厉的哀呼,他移开了凝视她的目光,微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
&esp;&esp;“你是卧底吗?”
&esp;&esp;他茫然地摇头。
&esp;&esp;“你企图颠覆大佑吗?”
&esp;&esp;“喔你已经做了,不过没成功,哈哈。”黄了了自己给出了答案。
&esp;&esp;祝沥沥沉默,他只不过想要自由,跟着长公主叛乱是手段而非目的。长公主需要知道迎神仪式终点到底是哪一座花神殿,而那个地点,属于花神娘娘和人间帝王的约定,唯有新帝亲手掷筊才能确定。
&esp;&esp;三千殿宇,是他将长公主导引到了正确的那一座。
&esp;&esp;即使她生还,他依旧罪无可赦,如今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她额外的赏赐。
&esp;&esp;他望向她嘲讽的眼神,黯淡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