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山门石阶数若过百,磨磨砾砾,风沙泥印犹如飞鸿踏雪,尔过,又走。
&esp;&esp;至清真人本就是武术大宗掌门,炉火纯青的招数自是架住了庞郁的胡搅蛮缠,焚如山火的狂攻。
&esp;&esp;忽地,至清真人的长剑突被庞郁的横剑乍然打折了,缺了剑角。
&esp;&esp;至清真人的徒弟们皆挂心,敦竹真人本欲抛新剑给真人,可真人以丹田喉音回传无事,不用他们挂心。
&esp;&esp;忽地,至清真人如飞鹤之姿,闪避过庞郁的攻势,随手折了一节木枝,直迎面与横剑一来一回的击打,轻锵之音,轻巧犹如竹枝打音,好不利落痛快。
&esp;&esp;树枝稍显柔软,自是在真人的手上左右摆动,无形地化了少年的攻势,自然也以柔排除了庞郁胸中的怒意。
&esp;&esp;庞郁见真人的招数实在是灵巧多变,怪异灵妙,有几回树枝刺向他的右颈,皆贴肉而过,若换成刀械利器,怕是他早就血溅当场,丧命黄泉了。
&esp;&esp;庞郁自知技不如人,再一晃招,稳稳的收剑,不再作意气无用之功。他手握横剑,抱拳自报名讳,"百招已过,聂某甘拜下风。"
&esp;&esp;至清真人气度自是宽宏,也不恼少年的意气用事,舒泰地将树枝作剑收在腰间,"年纪尚轻,却大有可为。至渊可是收了个好徒弟。"真人细看少年,也越发觉得他的师弟眼光狠准,眼前的少年确实是个好苗子,若是真拜入少室山的师门,也未尝不可。
&esp;&esp;庞郁并不知晓至清真人话中的至渊道长是何者,直抱拳直应:"真人,我并非至渊道长的徒弟。教授聂某一身武功之人,恕在下无法透露。技不如人,也实在叫人惭愧。"
&esp;&esp;至清真人只狐疑的看了少年一眼,便邀请他进山门做客。
&esp;&esp;知晓有些事急不来,也强求不来,时机非常重要。
&esp;&esp;入了禅房,一室静过了香,也让刚才怒急之态,全静了下来。
&esp;&esp;庞郁很清楚,他既想求得技艺,也先得拿出诚信出来,便坦坦然然地把为何要学此接骨技艺之想,直说了出来,"真人,此行上山门求学技艺,实乃无奈之举。在下不敢隐瞒,聂某是一名大夫,行走江湖多年见了许多外伤的患者"
&esp;&esp;"外伤技艺中的缝闭之法只能缝治皮肉,万万不能缝接骨头。可若是任由断骨野蛮生长的愈合,十有八九会造成长短脚,严重者可能成了瘸子亦是行动不便。"
&esp;&esp;庞郁直诉自己是从一孩子的嘴里,得知少室山有一门接骨技艺,不仅能让断肢良好愈合,愈后还能恢复如常,行动如往。
&esp;&esp;至清真人与庞郁在禅房交谈多时,虽怀疑如此年轻的少年,竟是一名医术尚佳的大夫,甚至能自创出治外伤技法。此少年,甚是有意思。
&esp;&esp;再者,此少年身怀少室山的武功,至清真人本以为可以从这少年的身上,打探到至渊师弟的下落。
&esp;&esp;真人放下拂尘,在周身焚香之际,缓和道出:"聂小兄弟,贫道刚才说了违心之话。这接骨技艺的教授,实非贫道能做主,还请小兄弟见谅。"
&esp;&esp;庞郁听着真人这看似推托之词,也未动气,也清楚家传派系之密法,难以传给外人,自是能谅解,"真人有难言之隐,聂某知晓,自然也不会强求。得真人款待,已是荣幸。聂某就此下山,不再纠缠。一时的意气之争,实乃难登大雅之堂,是聂某过分了。"
&esp;&esp;庞郁知其自己不该做意气之争,但辱骂他的山门弟子,却给了他闯山门机会。既是如此,他便不会放过这能试一试的机会。
&esp;&esp;"孩子,你急什么,我尚没办法作主,但能领你到我师弟跟前,与我师弟好好详谈。"至清真人抚着长须微笑。
&esp;&esp;当年少室山的师尊把掌门与武功心法传授于他,接骨技法则是传给对行医治病颇有心得的至诚真人,至诚真人因行踪不定,轻功之高,时常上至飞檐走壁,下至淌河过溪,人称白鹤道长。
&esp;&esp;既然接骨技法不是至清真人的师承功夫,自然也无法决定这技艺要传授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