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秋砰的一声把房门摔上。
叶秋秋并不怕冯荷香,她已经二十岁了,又不是未成年,自己的婚事自己能做主。
原主的东西少的可怜,就只有两双替换着穿的鞋子,衣服也没见着一件八成新的,最后叶秋秋按着脑子里的记忆,在枕头芯子里翻出十二块八毛钱,原主三年前就拿五十块一个月了,每月都是冯荷香过去帮她领工资,这十二块八毛,还是叶长安看不过去,给钱给她买衣服的时候,原主偷偷省下来的。
上辈子,在顾姨死后,叶秋秋花大价钱找私家侦探查过顾时郁的资料,知道他老家在城南那一片,但是她不能直接找人家家去吧,说要跟他结婚,估计顾时郁会以为她是不怀好意的特务呢。
夜里,叶秋秋翻来覆去睡不着,对了,她可以去婚介所,让婚介所的大妈们帮忙做媒,打定了主意,叶秋秋慢慢睡着了。
早上醒来,冯荷香正准备出门,叶秋秋没有喊她,转身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冯荷香在门口换鞋,,抬头指挥她,“等会把厨房的碗洗了,我去派出所接你大嫂去。”
叶秋秋吐掉嘴里的泡沫,呸,昨儿晚上和早上,她都没有在家里吃过一粒米,凭什么要洗碗。
她在外头花三毛钱吃了顿早饭,坐公交车去了婚介所。
顾时郁要给儿子找保姆,不过情况不容乐观,职业介绍所的大姐敲着办公桌控诉。
“三个月撵走六个,顾同志,现在没人愿意再去你家当保姆。”
顾时郁家的孩子太调皮了,恶作剧一个接着一个,没哪个保姆招架的住,最后一个保姆坚持了半个月,被孩子的调皮气跑了,那两个孩子,就是故意撵走保姆的。
顾时郁再一次道歉,“您给介绍个厉害点的阿姨,最好会点功夫,孩子调皮打骂我都认。”
他心里叹口气,他给这几个孩子当了三个月的父亲,心力憔悴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因为他跟顾时郁承诺过,谁活下来就帮对方照顾家人,何况他现在还占着顾时郁的身体。
他其实并不是顾时郁,三个月前周放和顾时郁一起参加那次围剿行动,在海上围堵那帮企图逃跑的特务,特务拉响了一颗□□冲过来,周放知道顾时郁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毫不犹豫的推开了他,自己扑到了□□上。
可是很奇怪,周放醒过来的时候,人人都叫他顾时郁,镜子里的那个人,也顶着顾时郁的脸,而周放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了。
他参加了自己的葬礼,浑浑噩噩了三个月,每次醒来别人依然叫他顾时郁,他认命了,从此以后,他只能做顾时郁。
顾时郁看着两个泥地里滚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小子,他没有做父亲的经验,不知道要怎么教好这几个孩子。
职介所的大姐气不打一处来,谁家保姆敢打孩子啊,“我看你需要给孩子找个厉害点的后妈,而不是保姆!”
保姆凭啥给他管孩子。
调皮捣蛋的孩子不能没人照看,顾时郁被两个儿子折腾到无可奈何,他要挣钱就没时间管孩子,管孩子就没时间挣钱。
他严肃的和两个又踢又打的儿子说道:“既然你们不要保姆,我就给你们找个后妈。”
“我不要后妈,你把姐姐接回来吧。”
跳起来反对的是顾二,顾二还有个姐姐,姐姐跟他们不一样,妈妈生下她就丢回农村的外婆家养,顾二只每年寒暑假回外婆家的时候才能看到姐姐。
姐姐对他和弟弟很好的,可是姐姐太可怜了,在外婆家像个佣人一样,念到三年级就辍学了。
爸爸一走好几年,三个月前才回来,刚回来就去接过姐姐,可是外婆太坏了,要爸爸把小姨带回来当保姆,顾二冷哼哼的想,外婆好坏,他都偷听到外婆和小姨的悄悄话,外婆想把好吃懒做的小姨给他们当后妈。
幸好爸爸没同意,外婆很生气大发脾气,拿把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如果爸爸要带走姐姐她就抹脖子,让爸爸坐牢,爸爸没办法只能先回来了。
顾二不想要保姆,也不想要后妈,只想把姐姐接回来。
顾石头八岁,人比较单纯,每年学校放假回外婆家的时候,外婆就给他洗脑,说外面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会打小孩,小姨是他妈妈的妹妹,只有小姨不会打他们。
“我不要后妈,外婆说后妈都是魔鬼,都是巫婆,会吃小孩,你可以让小姨来咱们家当保姆嘛,外婆说,小姨会对我们好的。”
顾二摸摸傻弟弟的脑袋,“傻子,小姨只想嫁给爸爸到城里享福,她以后要生自己的小孩,不会对我们好的。”
顾时郁眼前发黑,孩子外婆打的主意让他反胃,“你们小姨饭都不会做,她怎么可能照顾的好你们。”
顾时郁拖着两个又踢又打的小子上了公交车,坐车去花城唯一的婚介所,那在城北远的很,坐公交也要一个多小时,不过再远也得去。
得给这两个孩子找个后妈,然后就去接大女儿顾冬回来,顾冬从小在乡下的外婆家长大,两个小子在城里的爷爷奶奶家长大,他说过要帮顾时郁照顾家人,就不能再让姐弟三个分开。
叶秋秋在青年婚介所门前的公交站台上碰到昨天仗义出手的男人,一手一个拖着两个倔强的臭小子,叶秋秋冲他点点头,打了招呼,“同志,好巧啊,这是你亲戚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