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她问。
“黑泽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叫声唤来了其他人,门被砸开,他就被救回来了。”
弥虞骤然抿紧唇。
那个被掩盖在护腕底下的陈旧疤痕,居然是这样来的……
可即使如此,他对此只字未提。
她蜷缩着指节,心好像一下子被揪起来。
没人知道他究竟度过一段怎样难捱的时光。
只能通过对方的只言片语,听到他曾经过往。
“被救回来之后,他就了高烧,明明都难受成那样了,神智都不清醒了,他还念着你的名字。”
“……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子。”靳鸣也对此很感慨。
那时候,一向桀骜不驯的少年红了眼睛,蜷缩在病床上,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神情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少年的声音带着隐约的哭腔,那是他头一次精神崩溃,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好想她……我真的……好想她。”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砸下来,晕染了洁白的床单。
多少天的压抑和难过,不可言说的痛楚,让他在自杀后终于爆了。
少年的声音哽咽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
“……可她不要我了。”
江为淮被吓坏了,也终于明白了少年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到底承受了些什么。
姑姑也赶过来,陪伴在他身侧,可是抑郁症那么难治疗的病症,又怎么可能是一时的温暖能治愈的了的呢。
但即使那么难过,那么痛苦,痛苦到想死了,江北祁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弥虞,也或许是因为逝去的父母和现在的亲人,又或者说,这两者都有。
对途华林的判决还没下来,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死亡离希望也只有一步之遥,所以。
——炙热的信念与蚀骨的爱恨,让少年从烈火里涅槃重生。
靳鸣也缓缓地说:
“所以,你能不能对他好一点?阿祁也算得上是我弟弟……我挺心疼他的。”
弥虞:“……确实。”
他从前就护短,老是觉得她会欺负江北祁,但事实证明,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你今天来找我告诉我这些,是他希望你来的?”弥虞问。
“才不是,我只是看不过去而已,你总是误会他,”靳鸣也说着好像忽然想起来两人从前的事情,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精彩,“毕竟当初你钓他钓的够呛。”
“……”弥虞舔了舔嘴唇,心虚jpg。
“算了,他自己乐意就得了,”说到这里,靳鸣也忽然妥协似的地叹了口气,“只是因为,他没你不行。”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能不能给个面子,和个好?”
“靳鸣也,你好像一个为子女殚精竭虑的老父亲诶。”弥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