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廷瑞木然地看着他脱了自己的衣服,听到他用近乎挑衅的语气说往他心口刺的时候,东方廷瑞的手抖了一下。
青谷和青木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赶忙跪下,劝说道:“主子,不要冲动!”
东方廷瑞狠下心握紧了剑,扬声道:“你以为我不敢么?”
话音未落,濯降剑便刺进了东方既白的胸膛,而被刺的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青谷和青木惊呼道:“主子,冷静……”
东方既白低头看着濯降剑的剑身,鲜血正顺着剑身往下直流。
然后,他毫不在乎地傲然昂首,面含微笑地朝剑柄的方向走进了一步,濯降便又刺进了一分。
东方廷瑞见状瞳孔猛地一缩,在他还要靠过来的时候,赶忙将濯降剑抽回,同时怒斥道:“你是不是疯了?”
拔出剑的刹那,东方既白的身形猛地晃了一下,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不怕死,东方汉。”
东方既白捡起衣服一件一件穿好,连衣服上的褶子都一一抚平了。
等了穿好后,东方既白用平淡到几乎让人无端胆寒的语气,说了一段让东方廷瑞毕生难忘的话:“我早就疯了,我从没想过活着。
你派来刺杀我的人,我都一一细数着,默默忍受着。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后悔那么做过?
东方汉,你真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等着看吧,你现在杀不了我,以后,你也不可能杀得了。”
东方廷瑞手中的剑猛地跌落在地,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急切地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可惜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带那双眸子都失了光彩,好像一瞬间失了生机,如同永远离开了人世一样死寂。
有那么一瞬间,他多想这一剑能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六十多年不寻常的经历,让他已经分不清真假了。
有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连自己也是假的。
只有感觉到痛的时候,他才觉得有那么一点真实感。
这对血浓于水却关系恶劣的兄弟就这么保持先前的动作一动不动,久到定格成了一幅画。
最后还是东方廷瑞先败下阵来,捡起濯降,用真元震落了上面的血珠,将剑收入鞘中,跌坐回椅子上,声音带着几分抖颤道:“带他去罢。”
青谷作出请的动作,“三殿下请随属下来。”
东方既白眸子里全是灰败之色,听到青谷的声音才稍稍回过神来,不急不缓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等东方既白抬腿步入内厅的时候,正巧听到顾见臣在对燕景瑜说:“你好好考虑一下!”
东方既白听到声音,加快了脚步,几步回转,抬眸的瞬间,与那个在他心底掀起波澜的人目光交汇。
此刻这种鲜活感赶跑了所有阴霾,他发自内心地露出足以颠倒众生的倾城一笑。
燕景瑜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看过去的时候,见到那人露出一抹勾魂夺魄的微笑,引诱得她的心跳声如观文塔的鼓声一样从渺远直到清晰。
她不自觉站起身来,与此同时,那人也在向自己靠近,仿佛世间只此二人。
东方既白走了过来,按耐住要抱她的冲动,只微笑道:“太子殿下可否移步叙话?”
燕景瑜微笑颔首道:“可以。”
顾见臣见他们眼睛都快黏在一起,没忍住再度开口打断:“殿下还望考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