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展展的茶树顶上铺满了嫩嫩的绿叶,如同生的婴儿那么娇嫩。
不需要等风吹过,那浅淡清新的香气便自发萦绕在鼻尖。
再说谁又能管得住广阔天空下的分子的运动呢?
“这是我名下的茶场,春雪初融时得以收走上面的嫩芽,送往京都,烘焙一番,最后变成了我爱喝的初雪酿茶。”东方既白自发地解释道。
“这样大的茶场,每年能收多少?”
“最多十盅吧,有时更少,更甚至于没有。”
“怎么会?”
“初雪酿茶制作很是严苛,非要春雪初融那日的嫩芽不可,不然会少了风味。
若是无雪便做不成了。
采完春雪初融那日的茶,后一日的茶只能做春日茗,再晚便是千重山,再后就是留君子。
不过也不多,约莫能收四五十盅。”
“之后的呢?”
“惊蛰之后倒是能收一批做成千日红,能有个一两百盅,其他的,品味太差,制茶售与常人,赚取薄利。”
燕景瑜听完之后,思忖片刻,又问:“那初雪酿茶一般能收几何?”
东方既白笑道:“看老天,前年收得多,得了六盅。
去年一盅都没有。
今年运气不错,怕是能收不少,少说能有四盅。”
燕景瑜随口问道:“给我泡过?”
东方既白摇头道:“没有,倒不是舍不得。
只是初雪酿茶性寒伤肠胃,提振精神,不适合你喝。
你体质弱,肠胃失和,气血两虚,又惊觉眠浅,弊病颇多……”
燕景瑜摇了一下他的袖子,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
东方既白知道她不爱听这话,没得又和她吵起来,干脆利落地转移话题,“明日教你骑马,穿过这里,那边有一大片草地,正好跑马。”
燕景瑜心不在焉地应道:“哦。”
东方既白偷笑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随意道:“今晚我们住在这边的茶屋里。
正好天晴,晚上应当能看到星星。
我给太子殿下亲自准备饭食可好?
可要吃鱼?茶屋那边江里的鲈鱼不错,肉多刺少。”
燕景瑜阴阳怪气道:“该不会又是不能多食吧?”
东方既白一听这怨气冲天的话,笑着安抚道:“怎么会?你想吃来饱腹都成。
走吧,早些过去,鲈鱼又凶,不太好钓。”
燕景瑜甩开他的手,不满道:“哥哥该不是在说我凶,却推给鲈鱼吧?”
东方既白干脆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前行,嘴里还不忘安抚她,“怎么会?
一会儿钓上来给你瞧,嘴里有牙的,专吃小鱼小虾,难免凶些。
至于太子殿下——”
燕景瑜扬声道:“我怎么了?”
东方既白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太子殿下脾性正合我意。
何况我答应了太子殿下,若是不高兴可以同我闹性子,又怎会觉得凶?”
燕景瑜小嘴一撅,“谁闹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