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氏嘴唇颤抖着,好一会,才低声道了声没。
谢清再又冷笑了一声,道:“何婆子,去四进院子那里,找宋氏把那支金钗要回来,就说,你这老夫人眼花了,将玉堂亲娘的遗物当做她自己的了,再加一句,金钗要完好归还,若是掉了一点,或是磨了些痕,那么,这事我便要找谢晨好生说道说道了。”
何妈妈哑声应了声是,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开门出去,又将门掩上。
谢清又对刘福道:“找两个人过来,将箱子抬去玉堂院子里,从今天开始,我也住玉堂院子里去。”
刘福应了声是,也转身出去,再将门掩上。
谢清在椅子上坐下,还拿起了一直放在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后,道:“谢方氏,我原还只以为你是愚笨,现在才知道,你居然恶毒如此!”
“我……”谢方氏有心想说我没有,我不是恶毒,可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其实,中秋那次,在谢玉堂走后,她也是有悔意的。
特别是在胡大妈跟她说了,这负荆请罪是个什么意思。
(胡大妈:我儿子告诉我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四个字出自什么典故。)
她其实,是有悔意。
是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对谢玉堂。
可是,在谢烙派的那人又找上门来,说起谢烙在岳州过的日子,她的心思便又转了。
那人说,那边的确是配置了县尉官衙,但是那官衙很小,就是一个一进院子,连正房都只有三间,家里的下人还得挤在一处住,而且,屋子不是青砖瓦房,而是半截泥土墙,就跟谢家老宅一般,很是破旧。
而且岳州那里因为多年前的水灾,良田多被淹了去,人也死了很多,便是这么多年,人口也只有以前的一半不到。
有的地区,甚至成了一片荒泊。
平县那地方,在岳州都属于偏僻之地,说是县城,其实整个城里才一百多户人家,连江桥镇都不如。
人少,城破,物资便也贫乏,很多东西,便是有钱都买不到。
甚至,连个好点的裁缝都找不到。
蒋氏和谢蓉想做新衣服,还得赶着车去岳城那个州府。
而且,谢烙在那边没有靠山,又是捐官,一直被岳州那出身进士的知州看不起,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也没有升官。
那人说得凄惨无比,她听着都忍不住流泪。
心里想着,自家大儿子都是三品大员了,他们住在京城,吃的精贵,穿的精贵,住的也是这般精美大宅。
凭什么就谢烙一家要吃这般苦?
两个儿子,大儿子长得像谢清,又打小跟着林天啸习武,而二儿子则是长得像她,又一直是她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