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他们走访了一整栋楼的邻居,只有一楼那个老太太知道苗家有个小姑娘。因为那老太太特八卦,整个楼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都会凑一眼。至于苗季的同事,都知道苗语,但不知道他家还有个小女孩儿。”唐小池补充,“蒋欢不是说苗语在学校也从来没提过自己有个妹妹?”
“所以苗季他们家展示给别人的,都是想让别人看到的。”许月总结道,“对公司同事客户展示他家庭和睦幸福的一面,因为拥有稳定家庭关系的人会显得更值得信赖;对学校展示自己无赖泼皮的一面,以便让儿子能在学校继续呆下去。”
“所以这个小女孩就是他们家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那他为什么要养一个小女孩在家?”唐小池想不明白。
叶潮生拍了下他的肩:“这孩子的数据放进失踪人口库里找了吗?”
“找了,没有任何记录。”唐小池说,“他家是从饶城那边过来的。我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个孩子是他们从饶城带过来的?要不我联系下饶城市局那边查一查吧?”
眼看路越走越窄,只能另辟蹊径。
叶潮生又叫洛阳带人把梅苑北区大门二十五号和二十九号两天的监控视屏从头看了一遍,依然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下午法医那边打来电话,汪旭接的。汪旭同志挂了电话,脸胀得通红:“叶队,法医那边带电话来说在苗季的……那个地方发现了一根针。”
叶潮生:“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汪旭同志结结巴巴:“就……就那个地方……尿尿的地方。”
蒋欢“噗”地笑出了声:“小汪你直接说不就完了?啥叫尿尿的地方啊。”
汪旭为难地看她一眼。
叶潮生走过来:“法医具体怎么说的?”
汪旭挠挠头:“就说他们一开始解剖也没注意那个地方,今天拉去做全身x光扫描,才发现那个地放被塞了根针。只有苗季有。”
蒋欢在旁边说:“这听起来就可不大像寻仇灭口了。我们不会又遇上个变态吧?”
许月上午来时,带来了海公大那个项目给张庆业做的行为动机分析。蒋欢刚刚看完这报告。
海公大的这个项目组给张庆业做了完整的心理测试和人格分析,他们认为张庆业黏住受害者的眼睛是典型的“关注渴望”。许月拿来这份分析报告时,罕见地和蒋欢吐槽了一句,这报告胡说八道的水平和他学生写的论文不相上下。
☆、玩偶之家七
“所以许老师对张庆业的分析报告有不同的意见?”
许月少有的板起脸来,声音也比冷下几分:“秦教授很清楚,张庆业在谈话里没说实话,这份报告的立足点就有问题。”
秦海平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随即在许月身边坐下,面上和风细雨:“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没人拿得出他撒谎的证据。就算你我认为张庆业没有说实话,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他为什么而撒谎,撒了什么谎,和证据在哪里。要回答这些问题,就等于反驳了刑侦队的侦查结果。小许你,这个项目要做下去,就得拿出一点像样的研究来。我们不能仅凭着一点猜测,就彻底推翻警方的结论。”
许月侧头看他:“你觉得张庆业是独立犯案吗?”
秦海平微笑:“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了这一点,除非我们能拿出新的证据,否则……”他摊开手,耸了耸肩。
许月盯着他看了几秒,到底还是没把嘴里的话说出来。
“叶队,”蒋欢冲进小办公室,“我联系到唐兰以前在饶城就职的学校了。这个苗季太有问题了。”
叶潮生手里正端着一杯黑得发邪的苦水,正要往下灌,闻言放下杯子。
“唐兰三年前在饶城一个小学当数学老师,还辅导那个学校的奥数竞赛。起先联系的是她们学校的教务处,对方跟我说唐兰是自己辞职的,至于原因她不清楚。这一听就不对。唐兰是公立学校的老师,辞职以后档案社保都要转走,教务处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辞职的原因及去向?”蒋欢缓了口气,“我又想办法联系到了以前和唐兰一个组的老师,这才打听出来一点事儿。这个唐兰以前经常带学生回家辅导,其中有一个去过她家的小女孩儿告诉她父母,说被唐兰的丈夫苗季猥|亵了。”
叶潮生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然后呢?”
“他们夫妇当然不承认了,不仅不承认,还反咬了小孩家长一口,说那小孩家长是因为孩子奥赛成绩不好进不了奥赛队,故意打击报复她。学校当时可能一是不想闹大二是确实没有证据,就想息事宁人。”
叶潮生:“那她为什么最后还是辞职了?”
“这个就是据说的部分了。”蒋欢说,“据说那个小孩家里有亲戚是教育局领导。他们家眼看通过正常渠道没办法解决这个事,只好通过别的手段给唐兰穿小鞋。先是卡了她教师职称,后来又不让她带奥数。外加别的小孩的家长听说了这个事以后,也不愿意再让唐兰教自己的小孩,别的老师对她也是指指点点,她最后受不了就辞职了。”
叶潮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他就懒得刮胡子了,嘴边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一圈青黑的胡茬。叶队长颇自信,觉得颓废也是一种美。
“叶队,你说现在怎么办?要不然我去饶城找那个被猥亵的小女孩一家聊聊吧?”蒋欢见他不吭声,心里急得像几百只猴子同时挠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