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走,顺着煞气寻过去,一直就寻到了最里面,入眼的就是一座深宅大院,院子前立着一块儿嶙峋的怪石,上面用朱砂写了——‘隔断城西市语哗,幽栖绝似野人家’一句诗文。
杨蕴秋拍了拍娃娃,眼前立时浮现出这园子的内景,这是个前后两院的两进宅子,雕梁画栋,精美异常,保存的也极为完好,一进门,便是一个影壁,绕过影壁便是前院,曲水流觞,碧树鲜花,八角凉亭,东南西北都是二层的小楼。
后院也是一样的格局,只是院子里布置成一座练武场,四角还摆放了兵器架,上面摆着十八般兵器。
这宅子实在很讨人喜欢,杨蕴秋立在大门外,就能隐约感觉到灵气的灵动,是天然的灵气,纯净清澈,比聚灵阵聚集来的更温和,连普通人都能使用,但此时,这种灵气已经快被煞气冲散。
杨蕴秋放出神识感应了下,那股子煞气,就是从后院而来,他本来以为是兵器出了问题,历史悠久的神兵利器,若是杀人太多,就有可能会有煞气经久不散,越聚集越多,结果仔细一看,兵器都是现代艺术品。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熟人。
“那个什么……石天来石教授!?”娃娃大叫。
杨蕴秋也怔住,一愣神的工夫,大门洞开,石天来和一个四十多岁,愁眉苦脸的中年男子一起出门。
看到杨蕴秋居然在这儿,石天来也愣住:“小秋?你怎么在这儿?”
杨蕴秋举了举手中的中药包,笑道:“买点儿补药回去喝,顺便来参观参观古巷,石老,你来串门?”
石天来顿时沉下脸:“探病,看一个老朋友。”他叹了口气,就冲身边的同伴道,“这是我学生,姓杨,杨蕴秋,小秋,这是王总,你不是想要个自己的实验室?他有个外贸公司,主营各种高精尖设备,在国外很有人脉,你要是想要什么就找他。”
那男人明显对石天来十分尊重,还挺给面子,勉强笑了笑,递给杨蕴秋一张名片,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很明显是给亲近的人的。
杨蕴秋点头接过来,随手收到口袋里。
石天来和那王总寒暄几句,便道:“还是要让王老去医院,都这么长时间,你们请了多少医生,还不是一直看不好,他年纪大了,拖下去怎么得了?”
王总也发愁:“您知道,我们老爷子的性格就是如此,老说自己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死活不肯进医院。”
石天来无语。
杨蕴秋忽然开口插话:“请问,你们说的那位病人,可是忽然全身僵硬,不良于行,检查不出病因?”
王总顿时愕然,扭头看石天来:“石老和令徒说过此事?”
石天来连忙摇头:“怎么可能,王老的病是大事,一旦泄露,还不知会引来多少是非,我怎么可能不知轻重……小秋,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个消息?”
杨蕴秋笑道:“石老不必担心,我只是自己看出来。”他又扭头去问王总:“你们这座宅院新买来绝不超过半年,你们那位病人住进去第二十天的时候,开始出现僵硬的症状,我说的对不对?”
王总一开始拿不准,回头招呼他们一位看护出来,看了一眼记录册。
他们这样的人,每次生病的病例,都写得非常清楚,结果,果然像杨蕴秋说的,王总顿时惊讶:“小兄弟怎么知道的?我还记得老爷子看中这座宅院,非说此处是闹中取静,特意买下来整修了一番,要在里面养老,没想到,才住了没多久,居然就得了怪病……无论什么毛病,也不应该一夜之间忽然就这么厉害,再说,我家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有家庭医生随时监控……小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杨蕴秋沉吟片刻,道:“……王总,我最近有些事情,想找一个住处,你们这座宅子离我的学校十分近,位置也好,还很安静,再合适不过了,不知道能不能租给我,不过,我的钱不多,你要的租金,可一定要便宜一些。”
王总一怔,要是一开始杨蕴秋提这样无理的要求,他就是看在石老的面子上,不去计较,心里也不会痛快,但这会儿,他已经被杨蕴秋一番话说得整个心都提起,再一听,顿时心中一咯噔——难道说这新宅不干净,还是风水不好,才让老爷子生病?可搬家之前,已经请风水先生看过,没说有什么问题,连装修都请香港那边来的大师给瞧过的。
越是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尤其是年纪大的,其实越信这些。
王总看了杨蕴秋一眼,见他这么年轻,就不免起了些许怀疑。
再说,如果是房子有问题,他怎么非要住进去?难不成真是风水师,年轻气盛,想要挑战难题?
石老也怔住:“小秋,你要做什么事,还要在校外租房?”
“我想开一个培训班,补习班。”杨蕴秋轻描淡写地道,只对王总道,“王总,我租住时间不长,就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想必病人的身体就恢复了,不过,这宅子太大,又幽冷,老年人还是不要住的好,王总想住,到没有多大问题。”
王总迟疑了片刻,虽然半信半疑,但这种事,哪怕有百分之一的怀疑,也不敢随便冒险,又见石老确实对眼前这年轻人很是关爱,应该不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骗子。
他也果断,随即就笑道:“租什么租?你既然是石老的学生,就是自己人,想用多长时间,尽管拿去用,我们老爷子要是知道,我把房子给石老的人用,他肯定高高兴兴地搬家。”
在场的人都不磨叽,很快约定好,明天杨蕴秋就能搬进来,只要不随便动土,怎么用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