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调侃道:&ldo;玫瑰是给有眼睛的人欣赏的,你现在不仅眼睛失明,看样子心也枯萎了,所以这不是给你的。&rdo;我看着小哥,冲他笑笑。
瞿越显得有些高兴:&ldo;这可是我最近以来听到的最长的话了,虽然不是什么好话,哎,你叫什么?&rdo;
&ldo;齐天。&rdo;
瞿越听完便大笑起来:&ldo;我看你叫大圣比较合适,哈哈哈哈……你这名字真有趣儿!来,大圣,推我出去走走!&rdo;
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我也不禁笑了。
这算是真正相识了。
整整一个下午,我就推着瞿越在医院的绿化带走来走去,他时而欢笑,时而又哀叹连连,语无伦次地念叨了许多话,频率最高的却是两个字:苏恬。
第二天,我赖在床上,再不愿意去拜访瞿越了,不仅因为脚上的水泡、酸疼的手臂,还有耳边不断回荡着的&ldo;苏恬&rdo;、&ldo;苏恬&rdo;、&ldo;苏恬&rdo;、&ldo;苏恬&rdo;……
没一会儿,便有人来敲门,我在被窝里捂了良久,才钻出去开门。
门外没有人,一个保温桶孤零零立在门边,旁边还有一盒正红花油。
晚上,我拎着保温桶去401。
小哥一见我便递给我纸片:你没在,我就放房门外。
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又不能明说,便笑着道:&ldo;上午我做肝功检查去了。鸡汤非常好喝。多谢。&rdo;
瞿越躺在床上,语气悠悠道:&ldo;大圣,正红花油可是我让他送的。&rdo;
我坐在床沿,看着这具木乃伊露出白白整齐的牙,说:&ldo;我是高投资,低回报,不值、不值。&rdo;
瞿越侧过头,却道:&ldo;值,当然值,等我给你讲完我的故事,我就先去黄泉路上等着你,到时候你下来,我罩着你,你也不必担心就一个人!怎样,哥够义气吧!&rdo;
我无语地翻翻白眼,可惜他看不见:&ldo;那我还是不听的好。你就一愣头青,我都40了,你该叫我哥才是。&rdo;
瞿越听了,道:&ldo;的确,你竟然整整大我10岁……可是啊,唉……你不懂……&rdo;
我扑哧一声笑了:&ldo;你个毛孩,故作深沉,真是天真幼稚单纯……&rdo;
瞿越笑道:&ldo;大圣,我保证我经历的一切,足够写一部长篇小说了,而且,非常有内涵、有深度……&rdo;
我被他的孩子气逗乐了:&ldo;那你先说说,谁是苏恬?&rdo;
瞿越有些发懵:&ldo;谁是苏恬?你说谁是苏恬?&rdo;
我被问得莫名其妙:&ldo;你昨天句句话不离苏恬,我现在满脑子晃荡着的,也都是苏恬,你还问我谁是苏恬……&rdo;
瞿越又开始语无伦次:&ldo;我也快不记得谁是苏恬了……我只知道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拎起五斤东西,还是更多……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温暖的,还是冰凉的……或许,等我给你讲完这个故事,我就能在黄泉见到他了……&rdo;
我看得真切,瞿越眼角的厚纱布湿润了……
等到瞿越睡熟,已经十点钟,我揉着酸疼的腰直起身子,小哥送我到大门口。
他有些内疚,比划着示意我多捶捶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