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城门,向远处绵延山脉上的皇陵而去。
车内的人眉头微蹙,掀开车帘往京城方向看了一眼。
马车外的随从忙策马靠近,关切道:“苏大人可是热了?”
苏方回点了点头,“烈日当头,车内如此闷热,你们在马上也不好过吧。”
那随从感激地笑了笑,“苏大人体恤我等,不过小人跑惯了,不觉得热。”
苏方回点了点头,“那就好,待进得山里,便会凉快些。”
……
……
“真凉快啊。”三人拥挤在小小的马车里,崔泽靠着腰枕,眯了眯眼。
魏青崖已经倒了两杯茶,递给林钰一杯,又递给崔泽一杯。
“你自己不喝吗?”崔泽抬手抠了一块冰,放在茶水里一并喝了,才开口问道。
魏青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车上常备的只有两只杯子,让世子爷见笑了。”
林钰抬脚踢了踢他,“都以为你是暴雨天也要骑马的,哪知道竟然怕晒。”
崔泽横了她一眼,又讪讪道:“还说我呢,魏少爷来的时候,恐怕也没想过你会护不住一辆马车,当街便被拆了去吧。”
林钰抿了口茶面色不改,“我是个小姑娘啊,他们人好多。”
“说起来,”崔泽把茶杯还给魏青崖,略气愤道:“苏师傅也忒不讲义气了,我听说他刚刚经过,竟然也没有管管。白当个大官了。”
魏青崖含笑道:“大官可不如世子爷管用,他今日第一天应卯,若便冲撞了郡主府,总是不对。”
崔泽神情得意,少顷又瞅着林钰道:“适可而止啊你,不要处处靠小爷我出头。如今你也是个县主了,出来进去的,立起来威风。”
林钰笑着应了声是。
恐怕今日钟秀县主被崔泽恐吓了一回,很久都不会找她的麻烦了。
除非自己当真跟她争抢肃王。
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林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挥了挥手抹去那令人不适的想法。
“癔症了吗你?”崔泽在她脸前挥了挥手,被她一把拍掉。
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辅国公府到了。”
“到了好,”崔泽提起衣襟便跳下马车,外面炙热的空气钻进来,化掉了一层冰。
“改日再到林宅——哦不,以后该叫林府了,到林府贺喜。”他随意一拱手,转身大步朝府内而去。
“多谢你了。”林钰这才探头出车窗,笑着恳切道。
崔泽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进了府门。
车内一时间宽松了不少,林钰往一侧挪了挪,让魏青崖舒适些。
“说起来,”林钰看了看西北方向,“肃王应该已经回去了。”
他们心照不宣,从来不在崔泽面前提起肃王。
关于为什么肃王明明跟崔泽关系不错,却瞒着他的原因,魏青崖推断是因为崔泽背后的辅国公府。
就算辅国公是肃王的开蒙老师,也绝不可能同意他擅离守地。
国公府一家,绝对是忠于天子一脉的。
魏青崖神情微肃,点了点头,“因为肃王已经发现魏氏的暗探和信使,我已经把他们都撤回来了。”
林钰探身出去,手指在冰块上敲了敲,“肃王问司马伦的那句话,你也不查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