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走走,都往里走走。”
男人上车后一边叫嚷着一边往里挤,被挤得东倒西歪的人只能小声抱怨,实在是对方看着不像好人。
人长得壮不说还是个光头,最主要的脸上还有一道疤。
林初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顺着窗外看沿路的风景。
地里的玉米都收了,这会儿正忙着种冬小麦。
大哥大嫂这几天也忙着收拾菜地,打算把地里都种上小麦,今天早晨还和她打招呼,让她地里的活不用着急,过两天他们种小麦的时候一块儿就给种上了。
自从分了家,地里的活儿她是一点儿都不用操心,平常有秦父帮她照看,到这种播种收成的大事,秦汉就早早的给安排好了。
上辈子她为那个家里里外外操碎了心,这一辈子遇到秦家人,一点都不用她操心,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经意的回头,就看到拥挤的车厢中,一只大手正悄悄的伸向了少年的口袋。
少年一无所知,还在小心翼翼的揽着身边的两只鸡。
林初夏顺着那只大手看去,男人个子不高,有些黑瘦,刚才上来人注意力都在那个大汉身上,没想到还有个熟人。
正是当初抢她钱袋子的男人。
想来上次的事儿没得手,在里边也就关了个把月的教育教育,这是又出来了。
林初夏刚想出声,就见少年揽着的母鸡一撅屁股,啪嗒,一泡屎正拉在了男人的手上。
男人本来面无表情、没事人似的,脸色顿时一僵,慢慢低下头看向了大手。
那鸡也不知道是不是着凉了,一泡稀屎全拉在了男人的手上,正顺着他的手指缝往下流屎汤。
“我草……”
一声怒吼响彻车厢,惊的一车厢人除了司机都看向了男人。
见他手上的鸡屎,有人一阵恶心,有人同情的看向了少年。
“你特么找死呀,弄只鸡往车上带,也不知道把屁股给缝紧了,拉老子一手……”
少年这才发现惹了祸,本就偏白的小脸更是白的吓人,“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儿有纸给您擦擦……”
他慌乱的从口袋里摸纸,被男人一把扣住了肩膀,“纸就能擦干净了?不让你给老子舔干净就算便宜你了。”
沾满鸡屎的手冲着少年衣襟伸去。
少年意识到男人的意图,满眼惊慌,却还是一动都不敢动。
周围的人虽然对男人的行为感到厌恶,也只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就在这时,旁边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那只手看着柔弱无骨,却让男人无法继续动弹。
“谁特么管……”闲事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男人就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小脸儿。
后边的话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噎死他。
“这位同志,说到底鸡也是畜生,你也挺大的人了,何必和畜生计较为难一个孩子。”
林初夏的声音不疾不缓,清脆悦耳,像是在和他讲道理,可男人听在耳朵里,只感觉到脸痛,肚子痛,浑身都痛。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不该跟孩子计较,就算计较也该跟鸡计较。”
抬手轻轻的打了母鸡头一巴掌。
“叫你随地大小便拉别人一手还不知道道歉,再有下次,我把你炖了吃,这次就饶了你了。”
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向林初夏,“你看它拉我一手,我也打了它,这事儿就扯平了?”
林初夏看了少年一眼,“那你吓唬人家孩子怎么说?”
男人立马看向少年,“对不起,都是我脾气暴躁,叔给你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