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的马应该是不小心踩到这个受伤栽倒的,这才导致了您坠马。”呼韩邪手中拿着一个铁蒺藜说道。
刘询一只手按着自己摔疼的腰,另一手从呼韩邪的手中接过铁蒺藜。
“哦,这是什么东西?”刘询瞧着手中的东西问道。
“这叫铁蒺藜,是猎人打猎用的,一些有经验的猎手,会在一些隐蔽的地方投放这种东西,然后他们会把猎物故意驱赶到这里。让猎物踩到铁蒺藜,这样猎物就逃不掉了!”呼韩邪说道。
“原来如此,想必刚才那只狼应该是知道这里有这东西才引我至此吧,这些狼太聪明了!”刘询叹道。
“上林苑可是皇家御苑,是不准外人进来狩猎的。陛下,要不要让廷尉府去查查看,到底是谁私自进了上林苑,还留下这些东西!”一位跟随的羽林军郎官建议道。
“不了,不就几个铁蒺藜,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搞得百姓不得安宁。”刘询摆摆手说道。
刘询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可是他的腰却是确确实实摔倒了,这腰上的痛断断续续,一直到他死的时候,都没好。
因为坠马伤到了腰,坐骑伤了人也伤了,这一日的狩猎活动到此便结束了,刘询被几个侍从扶着回到集合地休息,并把捕到的猎物烤了作为中餐。
这时,刘奭和刘钦两兄弟也回来了,两人还在为之前的误伤事件争吵,为了平息冲突,刘询不得不给他们二人各赐一条龙纹金腰带作为赏赐。
简单吃过中饭后,刘询便带着一行人又回了皇宫。
呼韩邪在长安又住了几日,便告别刘询重返草原。
临行前,刘询又是赏赐给他一大堆钱粮和布匹,并亲自送出了长安城。
“你我虽是不同民族之人,但此番相处,你我已有了深厚的友谊。今日一别,不知将来何时能再见啊!”城门前,刘询叹道。
“此番朝见,君臣之份已定。陛下只需保重身体,只要时机合适,臣必会再度来长安朝见,届时你我君臣便可再度相见,陛下勿忧!”呼韩邪说道。
刘询听了点点头,又感叹说:“朕的臣子虽多,不过像你这样深得朕心,又对朕处处恭敬的人却少之又少。只可惜啊,你是匈奴的单于,如果你不是匈奴单于,而是一普通匈奴人,朕一定要把你留身边,做朕的金日磾!”
呼韩邪听后单膝跪地下拜道:“金日磾乃汉武帝时之贤臣,陛下拿金日磾与臣相比,实在让臣受宠若惊。臣深受陛下之宠幸,深感荣幸。此番回草原,臣必将告诫臣民要永远与大汉朝和睦相处,同时也将日日为陛下祈祷,祈求陛下长寿万年,以报陛下之恩。”
“如此甚好,此乃汉匈百姓之福!”刘询满意地点点头。
“古话说,送君十里,此处出城已有十里,陛下请止步吧!”呼韩邪说道。
“嗯,那就祝诸君一路好走!”刘询双手抱拳说道。
“一路好走”呼韩邪重复了一遍,随即上马,其随从也跟着上马。
呼韩邪一行人渐行渐远,刘询才带着跟随送行的臣子们返回了城中。
直到离开长安城很远,一名匈奴贵族才凑过来问呼韩邪道:“大单于,您觉得这位汉朝天子如何?咱们匈奴真的要臣服于他吗?”
“当然,汉朝皇帝是个不错的人,聪明睿智,臣子们都对他十分服从,而且对我们也不错,比我们匈奴内部那几个王爷好多了!”呼韩邪说道。
呼韩邪说完,却又独自叹了口气。
匈奴贵族十分奇怪问道:“既然大单于这么看好汉朝皇帝,又为何叹气呢?”
“我叹气不是为汉朝皇帝,而是为了汉朝皇帝的那两个儿子。”呼韩邪说道。
“哦,这又为何?大汉皇帝的太子相貌儒雅,一看就是学富五车饱读圣贤书的大学问家,而次子淮阳王刚毅果决,勇猛有胆识,大单于为何为他们叹气呢?”
呼韩邪听了下属的话,却是摇摇头说道:“不,你只看到了表象,没看出内在。此二人一个空读了一肚子书,却不知道该怎么样结合实际去用,而且性格懦弱,是个空有好皮囊的绣花枕头。而另一个傲慢自大,明明无谋却又怀不轨之心,比之其兄更不如。当今的大汉皇帝一旦故去,此二子无一人可延续大汉眼下繁荣鼎盛的局面。”
“哦,那依大单于之见,大汉朝将来岂不危险?”匈奴贵族又问。
“那就要看你说的这个将来是十年、三十年还是一百年了。若是一百年,那自然是危险,若是十年二十年,那不用担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至少二、三十年内,大汉朝强盛而匈奴弱小的局面不会改变。而二、三十年后,你我都已行将就木,自有下一代人接我们的班,那时匈奴与汉朝之间是战是和,他们自有他们的决断,我们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呼韩邪笑着说。
“大单于这番分析可谓鞭辟入里醍醐灌顶啊,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安心做大汉的臣子,享受太平盛世吧!”
“对,要享受太平盛世!”
呼韩邪笑着答应道,他一甩马鞭,朝着前方驰骋而去。而他的那些匈奴贵族们见状,也纷纷甩开马鞭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