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只玉簪重新递还给他,走到一个布满灰尘的布匹下面,拿出一个黑色的锦盒,打开,将里面一块色泽剔透的玉佩递给他。
昨夜,芸妃交由他一只玉簪,叫他好好保存,此玉簪留有用处,当时,他未多想,今日,他只是随便一试,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用上了。
李桢伸手接过老掌柜递来的玉佩,低垂着眉眼一望,身体猛地一僵:“这……是我母……母亲的玉佩!”
他将那块玉佩揽在掌心,沉声道:“她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了,那女人就叫我将这块玉佩交由一个拿玉簪之人,其余的什么也没说了!”老掌柜将那锦盒盖上,又放入原先的位置,转了身,又朝前台的椅凳坐了下去,闭目打起瞌睡来。
李桢与长歌见问不出什么,两人也没在继续追问,抬步跨出大门,温热刺目的阳光直射而下,街道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长歌查觉到出了那成衣铺子,李桢心情有些低落,见那路上有家混沌铺子,闻起来味道极香,便问道:“饿了吗?”
李桢望了她一眼。
长歌语声平静道:“我饿了,那里有家混沌店看起来不错!”
李桢便笑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滴米未食,他知她这般说,无非想要让他吃东西而已。
许久了……许久未曾有人这么对他了,久到他已经麻木习惯了,那冰封的心一点点溶化。
他顺着她视线望去,见那街摊边摆放着的混沌微微顿了一顿,唇边却绽放出一抹绚灿夺目的笑:“你决定就好!”
“你看看人家当相公的多听话,你再看看你,三天两头就跟我吵架,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一对年轻的夫妇从长歌与李桢面前走过,那男人望了一眼李桢又转回了视线,那妇人还喋喋不休的继续念叨着什么,他就只在一旁点头哈腰的附和着。
在听到那相公二字之时,李桢唇边的笑意不禁扬起,然后慢慢扩大,见那夫妻二人走远,长歌也没上去反驳两声,笑意竟然是收不住了。
“你在傻笑什么?”长歌走了没几步,见李桢还不跟上来,诡异地回望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李桢收回思绪,视线在触及到长歌那双清澈剔透的眼,脸莫名一烫,低低咳了一声,暗中嘀咕了一句:“想不到,这世上倒还是有聪明之人。”
“嗯?你说什么?”长歌有些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李桢微微绽放一笑:“没什么!”他抬步走近,突然之间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急忙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猛地撞了他一下,似在躲避着什么人,连句道歉也未说,转眼便消失得不见踪影。
李桢眉头一皱,也未曾气恼,拍了拍被那老乞丐触碰到的衣衫,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腰带上,不知何时被塞了一张细小的纸条。
李桢一怔,将那张纸条拿出,打开,长歌走近一看,发现纸条里面空白一片,两人相视一望,急忙朝那老乞丐追了上去。
李桢追到半路,那老乞丐已淹没在人海之中不见踪影,而长歌也未曾追上来。
李桢回首,便见长歌一袭淡烟金裳立在人群之中,目光空濛地遥遥望住上方天空。
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滴在脸上,李桢不由抬首,便看见天空上飘下了大量黑色的雪花,而周遭的人却似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异样,依旧与周围的人嬉笑着、玩闹着。
沉默了半晌,长歌才轻声道:“看来,有大事要发生了!”
李桢徐徐收回视线,抬步走到长歌的跟前:“这……是幻雪所为?”
长歌颔首,冷声道:“不错,但凡有这种黑色的雪花出现,便表示附近有人死亡。”
李桢眉头深蹙,似乎若有所思:“那是不是代表由幻雪所化身的那个灵女她也在附近?”若在附近,那便可以借此找到她,将她就地正法。
长歌似看透了他的心思,缓缓道:“她因形而来,因形而走,你找不到她!与其盲目瞎找,不如先去吃点东西吧!”
李桢也未再多言,当即点了点头。
皇城内今日似有些不对劲,气氛显得极为凝重,特别是在午时时分,大量禁卫拿着一张画像在街道上肆意行走,来往的众人皆被拦在半路盘查了一番。
卖混沌的摊位上,李桢与长歌见街道上来往的官差越渐频繁,隐隐查觉到皇宫内似乎发生了大事,不然也不可能惊动宫内的禁卫。两人却也默契的未上前询问。
那些站在路边摊上的三姑六婆见禁军气势汹汹的,不得避得老远的,生怕招来横祸,可嘴里还在不忘念念叨叨,相互交换着小道消息。
“诶,你们听说没有,昨晚咱们皇上被一名嫔妃给刺伤了,现在躺在床上快不行了呢!”
“那个嫔妃就是一个细作,受人指使的,所以现在满大街的禁军正在抓她背后之人呢……”
“这就悬了,我听我在宫内当兵的亲戚说,这画像中的人很像太子李桢,不,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