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桢不禁回首,望着长歌低垂着眼睑为他仔细上药,动作轻缓,一时间竟然看呆了,唇角的笑意却是慢慢的扩散开来。
长歌,这个世界只有你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我。
只是,若是你知道我并非你料想的那般模样,还会不会待我一如当初?
长歌将那十指涂满了药膏,正欲收回手之时,李桢一把便将她扯入怀中。
长歌身体微僵,眉头却不由蹙了起来,虽是师徒,但毕竟男女有别,近日这李桢越发不知轻重了。
长歌刚想叫他松手,李桢却在她耳畔低语道:“长歌,若是有遭一离开了我,我定会……”
“定会什么?”许久不见他出声,长歌撇头询问。
定会亲手杀了你。
李桢双眼深邃无边,松开了她,转身往东宫方向走去,淡声道:“快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长歌望了望此刻布满阴霾的天空,再低头望了望那断裂的秋千,轻轻叹息了一声,素手微动,那落地的秋千又重新恢复原状,这才抬步离去。
第二天一早,大殿之上,又有大臣接二连三将郑家近些年所犯的罪状递上,甚至有人拿出铁证,证实皇后之子李翰并非龙子。
李煜当场气得怒不可遏,勒令三日之后郑家满门抄斩,煊赫一时的当朝后族就此湮灭。
在郑家灭门之后,李煜彻底病了,几乎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左相董泰清提出太子李桢参理政事,朝中大半朝臣附议。
李煜知大势已去,心绪复杂,却是点头应允了此事,而后宫因郑氏离去,则由李贵妃代掌凤印。
此事,终是告一段落。
自从李桢代理朝政之后,宋珏每晚暗中前来,告诉他朝中重臣背景、优缺点、擅长什么,李桢天资聪慧,迅速了解朝中当权者所有的一切,整个人陷入了疯狂的学习和忙碌之中,成长迅速,长歌不免很是欣慰。
丑时时分,晚间烛火闪砾着,长歌透窗而望,那寝殿之中的颀长身影仍孜孜不倦的坐在书案旁看书,俊美的脸庞全神贯注的,长歌唇角扬起一丝微笑,为免打扰到他,犹自转身,欲抬步离去。
耳畔一道邪魅的声音带有一丝叹息响起:“诶,这太子几日不见,倒越发的有为君潜质了!”
长歌顿住脚步,微转回了身,便见一身粉红长衫的龙澈,笑眯眯地望着屋内烛光之下的少年。
他似乎很爱穿这粉红衫,然后这道粉红衫于长歌眼中莫名感到碍眼。
这龙澈每次出现都没什么好事,长歌不免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小仙,当然是来看看仙子啦!”龙澈莞尔一笑,撇开视线,望向了一脸清冷的长歌,又笑嘻嘻道,“顺道来问问,长歌仙子打算何时返回天界!”
长歌淡烟金衫的衣袂往后一拂,转身往前方走去,声音淡漠道:“在李桢尚未登基为帝,做成一代明君之前,我并不打算回天界!”
龙澈眼眸微动,跟了上去,小声提醒道:“可是,凤凰仙子,天帝已经下令要你返回天界了,你这般不走,便不怕天帝动怒吗?”
长歌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那又与我何干?”
“是与你没什么关系。”龙澈两手一摊,颇有些头疼道,“不过,你就不为这太子想想嘛!”
长歌眉目一凝,顿住脚步,反身望他,视线却透过他落在了另一道颀长挺拔的男人身上。
“为我想什么?”李桢沉了声音,大步走到龙澈与长歌中央,硬生生将两人的距离给隔了开来。
龙澈一脸不可思议指着李桢,望着他身后的长歌道:“这小子他又看到了我?”
长歌眼眸深邃,却未曾答话。李桢不具备仙根,却通灵性,这点连长歌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桢轻轻抿了唇,见此人不仅认识长歌,两人似乎还关系匪浅,心不由越发的下沉了。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此人了,上一次是在御花园,这一次是在他东宫之内,依旧是那一袭要命的粉红长衫。
心底虽已动了怒,然而,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淡雅无波的。
“他是谁……”人虽然面向龙澈,话却是对身后的长歌说的。
长歌眸眼微动,见龙澈人已被撞破,也并不打算隐瞒,淡声道;“守护你们皇家龙气的使者!”
李桢眉头一蹙,还未太了解那使者二字的意义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