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我一命,害我一辈子。也扯平了。”小初突然一脸释然对着李休复浅笑道。
“什么意思?”李休复与张议潮两人异口同声。
“没什么……”小初握着小羊蹄,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个人究竟是谁?”张议潮明显已有些恼火。
“我说朋友,你信吗?”小初并不看张议潮,只埋头啃着羊蹄,口中含糊不清。
“张兄,你何必问这么多?你媳妇不是安然无恙的回到你身边?”李休复已经有些口齿不清,眼神也有些迷离。
李休复似乎一语惊醒梦中人。张议潮想想也是,问那么多干什么,最关键的是小媳妇安然无恙的回到自己身边,回了家成了亲,娇妻抱在怀里。这才是真是的快活。至于她这几年遇到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在乎那些做什么?
看着正埋头苦干的小初,心中不禁生了丝丝怜意便道:“不问了,不问了。你多吃,好好的吃。那么瘦,回头你到家了肯定要把你娘心疼坏了。”
小初斜眼瞟了张议潮道:“不要你管。”
“嘿嘿。”张议潮傻笑了一声,便不出声,自己也挑了一块羊骨头大口啃起来。
李休复看着两人穷凶极恶的吃相,一时没忍住道:“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当然,当李休复话语刚落,便有两道凶狠的目光瞪住了他。双拳难敌四手,李休复立刻知趣的转开的视线,拿了酒壶往口中倒。
三人吃完,那葡萄美酒的酒劲刚刚上来,只见李休复晃晃悠悠的根本站不稳当。他一直梳着的发髻就与一般男子不同,一般男子都是将头发全部束进发冠里,而他偏偏留了一半披着一半束着。平日里这一般披着的黑发与那一身青蓝色的丝罗长袍,更显其清逸飘然的气质,只是此时的李休复已全然没了飘逸超然,头发胡乱的披散着,本来冠玉般的脸庞因为醉酒变成了潮红色,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小初和张议潮跟在他身后,总觉得前面的人随时会倒掉。
三人一前两后在已经寂静无声的街巷中行着。
只是每当张议潮想去扶他的时候,李休复总是面露鄙夷的将其推开。
“这个人太清高,碰不得。”张议潮低声对小初道。
“看来酒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初看着李休复跌跌撞撞的样子,心中好笑,若此时有人来杀他,那就真有好戏看了。
“你刚才说他害了你一辈子是什么意思?”张议潮虽将声音压到了最低,但是在这寂静无声的夜色中,还是显得突兀的很。
“我们能不能不说这事?我好得很。”小初转脸瞪了张议潮一眼后,又转回看了走在前面李休复。
“好好好。”张议潮连忙说好。
“他有心救过我两次,无心伤过我一次。总之我还是欠他的……”随即看着李休复摇摇晃晃的身影,幽然道。
因为前面小初已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所以张议潮只得点头,没有再问。
一路,李休复在前走,张议潮与小初在后面跟着一直将李休复送回到其住下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