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啦。」他迅速抽走手机。
「看一下而已,那么激动干嘛。」我兴味索然地啜饮一口拿铁。
往窗外一看,天色已暗,微弱的街灯蕴和了街道,墙上的时鐘再走一大格就七点了。
「其实我被禁足了,考试考太差。」
他仍然盯着手机,「没差,到时候再跟叔叔阿姨说是我把你拉来的就好。」
根本嚣张啊。
付完帐离开店家,我们以缓慢的步调往回家的方向走,很慢很慢。
「看来你已经交到不少朋友了嘛,双胞胎、保健室的那两个。」
我哧笑一声,朋友这个话题我已经听到厌烦了,我何尝不去试着交朋友?但得到的又是什么方灝会不知道吗?
「你真的认为我需要朋友?」
「不要再被高一的事情影响了,你转学回来不就是为了要重新开始吗?」
语落,我停下脚步,「我是重新开始啊,但这并不代表我会重蹈覆辙。」
亲身经歷了被推入火坑感觉,我为什么还要傻傻的站上危险边缘?
他顿时语塞,对于我的回答他似乎感到很失望,「所以你觉得,朋友对你来说是种压力、是场恶梦?」
这问题,没有任何值得我反思的机会。
我冷眼看向他,「对,致命伤。」
我曾经卸下防备,忘掉国中的一切以为可以在新环境中找到容身之处,眼前看来的确是美好的,它的表面甚至好到让人忘记现实,但命运安排就是如此,谁也无法预测。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看来他的耐心已被我磨光,低吼:「你这种话,要是子勋哥听到了——」
忽然间,我的左胸像是被刺了一刀,而这种感觉并不是我第一次感受到。
留下来的,只有方灝懊悔和悲伤的神情,「……对不起。」
我只觉得忽冷忽热,双脚不听使唤地任凭他拉着我前进,不管现在的我是什么状况,他依旧没有停下来。
我用另一隻手擦拭脸上的雨水,不停擦拭,同时也模糊了视线。
听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唯独那些细小的雨滴在我的耳畔轻声安慰我,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
直到看见熟悉的白色大门,我才惊觉雨已经停了。冰冷的感触不再,反而是掌心传来的温度。
我低头看着自己紧握住的手,距离我们上次牵手应该是七岁的时候吧,因为相信了其他孩子说手牵手就要结婚的这种蠢观念,互看对方不顺眼的我们当然死都不敢再碰手了。
但这次应该不一样。
「你不要觉得只有雨才能给你安慰,我也可以。」他别过头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噢,那你干嘛脸红?」
「谁脸红啦!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脸红的!」白痴,你一激动起来不就是承认了吗。
我笑了声,随后松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