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纳闷,没有母狗的摇头甩尾巴,哪里会有公狗的疯追?原来是你这条母狗发情了,才会有姓纪的那条公狗来骑你。”徐海锋的眼里不觉又冒出了怒火,说话的声音跟着也加重了许多。
杨乔红还以为徐海锋真的已原谅了她,因此对他的热讽冷嘲并没在意,痛苦地说:“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件事,我真的说不清楚。也许你说得对,我只是半推半就,根本没有拒绝。甚至有可能我还迎合了他。”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我就知道,在不怀好意的男人面前,你会守不住阵脚,熬不住,因为你本就心性轻佻。”说着,说着,徐海锋恼怒得又扬手给了杨乔红一个耳光。
“我承认,大部分的责任都在我身上,要打要罚,你就冲我来吧,我不会有任何怨言。”杨乔红抓过丈夫的手,使劲地往自己的脸上拍打。
“杨乔红,我真的小看了你。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替他说话?”徐海锋直呼其名,暴跳如雷,“你写,你去告他,我们还有夫妻之情,如果你不写不告,那么我们就离婚。”
“你别逼我……”杨乔红无限悲怆地说。
“我这是逼你吗?面对仇敌,你不跟我站在同一战线上,同仇敌忾倒也罢了,反过来却还要替他说话。你说,在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丈夫吗?“
“这都是你自找的,我好说歹说,你都不听。”一旦豁出去了,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杨乔红说话的底气不觉提高了许多。
“你别颠倒黑白,倒打一耙,这话理应该由我来说。”徐海锋手点着杨乔红,怒喝道:“痛快一点,你告诉我,到底写,还是不写?”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是离婚,你也休想让我这样做。”杨乔红斩钉截铁地说。
“你……”面对杨乔红的决绝与执迷不悟,徐海锋气得脸色铁青,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以为你不写,就能难倒我,你也太小看了我吧?难道我自己不会写?”
“你有本事,你去变好了。”
“好的,你会为自已的这些话付出代价,你会后悔的。”
“谢谢你的忠告。”话既已说到了那个份上,杨乔红也就死心不再抱任何希望,她以牙还牙地说:“不过,我也要警告你,好自为之。不要自搬石头自压脚,到时候不但扳不到人家,只怕被人家反过手来,告你个诬陷罪,把你先给抓起来。”
天下最毒莫过于女人心,尤其是心已不在丈夫身上的女人。自己果真要有那一天,杨乔红似乎还挺高兴。她这分明是在助虐为纣,向他宣战,这令徐海锋好不沮丧气恼。好在他已了解了事情的大部分经过,好在他有活证据在手。这个活证据就是妻子肚里的那个孽种。只要有了那个证据,那个似乎不可一世的纪大队长以及不肯配合的妻子,任何抵赖狡辩都将是徒劳的。
“那我们就走着瞧,看谁最先倒霉。”徐海锋不觉冷笑了一声。
妻子的轻视,更坚定了徐海锋要告倒纪大队长的决心,否则他就枉为男人了。
几乎一夜未睡,徐海锋才写好控告材料。他本想在寄出前再给杨乔红一个机会,让她过目一下,同时签上她的名字,但一想到她昨夜说的那些绝情的话,他不觉又放弃了这一念头。
徐海锋一夜未睡,杨乔红又何尝不是。丈夫已磨刀霍霍,欲将纪大队长置于死地,而远在一方的纪大队长却浑然不知,这令她焦急万分。
杨乔红已暗暗决定,等丈夫一去上班,她就到街上打个长途下去,把这里的情况通报给纪大队长。如纪大队长有关系,能将信在半途截下,那就谢天谢地。如不能,那就赶紧做好应变措施。否则信到了司令部,交到有关领导手上,那就一切都已晚了。
好不容易等到徐海锋出门,一直假寐着的杨乔红连忙起床洗漱并叫醒了女儿,然后,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大门口。
但她还是低估了徐海锋的智商。
在控告信还没到达司令部之前,徐海锋是不会让妻子这个活证据单独出门,自由活动的。妻子已不是原来的妻子,她不但没有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一致对外,而且有可能跟仇敌沆瀣一气,变成潜在的敌人。两军对垒的时候,对于敌人,他能放松警惕吗?
因此,当杨乔红带着女儿行走在去镇上的路上自以为成功时,徐海锋却不失时机地从后面小跑着,疾步跟了上来。
原来刚才他出门是去请假,而不是上班。当他回到宿舍,不见杨乔红时,他已明白她去了那里。
“你干吗去?”徐海锋问。
“呆在营区没事,我想带孩子去镇上走走。”由于人来人往,为了避免影响,杨乔红不得不耐着心说。
“这只是你的借口而已,我知道你的真实目的,是想给那个姓纪的通风报信。”
“徐海锋,难道你很想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吗?”杨乔红原本强装出来的笑脸,刹时烟消云散。
“难得你还想着孩子。如果你还能这样想,那就拜托你老老实实,别企图搞什么阴谋诡计。”
“你用不着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不去就是。”挂长途不是几分钟就能接通的,尤其地方挂部队的长途那就更难了。如今有徐海锋跟在一边,那计划显然就要落空了。心里正烦着,她哪有心思陪女儿去街上?
杨乔红一说完,就拉着女儿重又回到营区。她在心里想,实在打不了电话,那就写信,而且出其不意就在部队寄。只要不外出,徐海锋不可能会想到这一点。
这次,杨乔红没有失算,徐海锋确实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见妻子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营区里,没再想着要往外跑,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后来,趁徐海锋不在,杨乔红终于找到了机会,匆匆草就了一封信,并顺利地从部队寄出。可惜的是,纪大队长并没收到,那时,他已被司令部来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