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黎敏吧?”
“是的,有什么事吗?”见服务员不像是来打扫卫生,黎敏不禁好奇地问。
“刚才308房间有位客人留了张字条给你。我要下班了,只好上来交给你。”
黎敏接过字条,急切地问:“她人呢?”
“已退房走了”
“糟糕。”黎敏的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也顾不上服务员还在一边,就连忙下床,展开纸条看了起来:
黎敏哥,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无论在家里,还是在中学,我和你每次都相见匆匆,别也匆匆,让人怀恋,让人心碎。过去我常问自己,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和黎敏哥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这次从军校回来,我总以为我和你将拥有一个自由、欢乐与幸福的暑假。从此,我和你将坦诚相爱,不再叫你哥,不再为情迟迟没有吐露,而备受痛苦的煎熬。但我没想到,当我刚在大佛面前袒露心愿的第一天,你便粉碎了我的梦想。
你好残忍啊!
你可知道,从我开始懂得感情的那天起,我就在心里默默地爱着你了,这可是我纯洁的初恋啊!但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如今,我能恨谁?怨谁?你?善淑?怨天?恨地?不,你们都是无辜加,我只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在你去部队前,向你表白我的那颗为你跳动着的心,恨自己为什么要顾虑年小不敢启齿而永远失去了本该拥有你的机会。我好恨自己啊!
是我的幼稚与懦弱断送了自己的幸福与爱情。
你还在部队时,我就写信告诉家里面,和你一起回去探家。这意味着什么,家里十分清楚。他们一定很高兴,一定已准备好了我和你订婚的准备。我无法面对家人知道你我不能相爱时的失望,我不想再回去捰家。与其让他们跟着我痛苦,倒不如我一个人默默承受。我决定顺路去其他战友家里住几天,便直接去学校了……
黎敏匆匆看完信,来不及洗脸,就连忙赶到码头。
还好,客轮还没开始检票,旅客散散两两地聚集在背阳处,躲避着海岛艳阳的照射,黎敏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开始在人群中寻觅婉君。可是,来来回回地找了几遍,就是不见婉君,黎敏期盼的目光里,不禁流露出焦虑与不安。
这时,远处礁石上的一个人影映入了黎敏眼帘。他停睛一瞅,不由得高兴地喘了一口气,他发现那个人正是婉君。
婉君失神地坐在礁石上,茫然地望着海面,黎敏走到她的身旁,她也不知道。
黎敏默默地靠着婉君坐下,想了想说;“婉君,你正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已不是小孩子了,你已是军校生,可是做起事来,为什么仍那么任性呢?”见婉君呆呆地注视着海面毫不理会,黎敏接着说:“婉君,别孩子气了,听话,快跟我回去吧。”
婉君站起身来,说:“黎敏哥,你别劝了,我去心已定。如果说在路上的时候我还有过犹豫的话,此刻见了你,我已没有什么牵挂的了,谢谢你来送我。”
岸上的旅客已检票上船,婉君提起行李向检票处走去。到了那儿,她强颜欢笑着对默然地跟随在身后的黎敏说:“黎敏哥,我走了,你请回吧。”
“婉君,你真的非走不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婉君坚决地点了点头,说:“黎敏哥,到家后,如果我父母问起,你就说我在军校有事不能回去好吗?”
黎敏怅然若失地望着婉君,说:“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婉君红着眼睛再次依依不舍地望了黎敏一眼,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流下泪来,转身踉踉跄跄地穿过引桥,走上船去。
婉君的离去深深地震撼了黎敏,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婉君爱他有多深。为了爱,昔日温柔通情达理的婉君变得暴戾、倔强,不可思议起来。
黎敏怏怏不乐地一直望着客轮在视线中消失。
婉君走后,黎敏感到说不出的失落。原来两人在一起,出双入对,有说有笑,热热闹闹,乍一剩下一个人,黎敏几乎失神落魄。
黎敏在码头上逗留了许久,苍茫的海面上已没有了客轮的影子,他仍在默默地注视着。后来他没回招待所,而是无精打采地拐向了短姑道头。他想联系好船只,立即过海去小岛见善淑。
码头上停泊了许多船,满怀希望地一只只地问过去,几乎都是一个不去的声音。
黎敏感到奇怪,当初他在小岛的时候,一听说搭船过海,那些船老大往往求之不得,立即就会蜂涌过来。有时候,还会因争抢客人而吵上几句。接送旅客本是他们的日常生计,他们是很愿意接受的,一口回绝的现象可从没有过。
“师父,我可以多给你一些钱,租船过海去小岛,行不行?”眼看已是最后一只船,黎敏再也沉不住气,决定不惜重金。
“不是我们不去小岛,是不敢去。”显然黎敏的话起了作用,船老大没有像刚才那几个那样一口拒绝,而是沉吟了一下,说。
“为什么?我曾在小岛当过兵,以前你们是很愿意去的。”
“你说的没错,也只是最近几个月才这样。”见黎敏疑惑的样子,船老大才把缘由告诉黎敏:“几个月前,这里曾发生过一次海难,船沉了,而且还死人了。”
“死人了?”
“是啊,死了一个小尼姑。打捞上来时,还死不瞑目,睁着一双眼睛,那景象简直惨不忍睹。”船老大仿佛亲眼目睹,说起那时的情景,不但充满伤感,且绘声绘色,“所以,有关部门现在管得很严。”
“小尼姑?”黎敏的心不觉格地一顿,连忙问:“师父,你可知道,她来自哪里?”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普陀山的尼姑。”
“你能肯定?”
“除了普陀山有小和尚小尼姑,我还真不知道,其它地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