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中少了一位。”她说。
宋逸在想,在副本当中,少人是正常,多半是死了,但丸子头的情况特殊,有食堂参与其中,宋逸会感慨一句“真就难吃死了”收尾,但这话不能说,太损阴德了。
也幸好他管好嘴了,因为下一秒,女人再次开口,说:
“是我最喜欢的那一个……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活着呢?”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那双眼也缓缓睁开,有血液从中流出,沿着面颊流淌,宛如两条鲜红的河。
在恐惧的氛围下,宋逸去戳诺亚方舟,心里悄悄问:“你们建模是不是有问题啊,这人死多久了,怎么血是这个颜色,没有调色吗?”
「请玩家专注于探索。」
系统迅速回复,打消宋逸的小心思,他原本想,能从反驳当中,获得一部分信息,但这也不来,是不能说的事情,也算是某种信号。
诺亚方舟不希望他探索。
宋逸刚露出笑容,“老师”已经开始讲课,气氛本就压抑,如今更恐怖,她开始点名提问。
这是一场“全员向”的针对。
从她叫一个同学起身,问出“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时,宋逸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也的确如此,倒霉的npc正常回到“2”之后,凭空出现一柄教鞭,抽到npc的背上。
她说:“回答错误,一加一大于二。”
直接从数学题跳到逻辑上,无异于用老师的身份,在光明正大的偷换概念。
宋逸暗自警惕,又别无他法,只能尽可能的观察下去。
她还在提问,喊起一位又一位,从“水的构成”问到“空气的作用”,无论怎样的回答,都会迎来“错误”的惩罚,比起来提问,更像是挑选处罚目标。
有种情绪宣泄的意味。宋逸想。
这一流程持续,选中的大多是npc,只有少量的玩家,又因为有惩罚时,也只痛一瞬,还能看别人挨打,但开始反抗,可能是另一个故事,便没人发出异议。
直到下课铃响起,她停下动作,手中的头颅合眼,如同关机的机器人,不再有言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又在转身后,摇晃地走去教室。
血迹在地上拖出一条路。
教室内依旧安静,几秒后,有玩家笑出声,凑到队友身边,低声说起什么,教室也仿佛被唤醒,开始多了声音。
该学习的学习,上厕所的上厕所,出门闲聊的出门。
茉莉是后者,宋逸也另一种,“被叫出门”的那类,茉莉对他打手势,明显有话要说。
他们刚离开教室,还在走廊上,茉莉便侧过身,偏头问:
“那只小鸟呢?”
“什么?”宋逸下意识问了,才反应过来,应该是问暮云,茉莉与这人不熟,他便解释道:“暮云吗?我没喊他出来,你找他吗?”
茉莉叹口气,说:“他不来也一样,只是我觉得,他可能更了解,但……有个重要的消息,你一定要知道。”
宋逸随着她的话,也认真起来,等待着后续的发言。
茉莉也没让他失望,缓缓说:“我认识刚才的老师,是小海的妈妈。”
“你可能不认识小海,但就在昨天,她还坐在教室里。”
“我没办法确认,是因为小海死亡,她才会死,还是说,因为她变成这样子,小海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