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岳霆在陵海的确是出了名的狠人,虽然年纪轻轻,可但凡敢惹上他的人,不但没好果子吃,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一年多前,陆岳霆便装陪陆老太太去戏园子听戏,遇到两个飞扬跋扈的日本浪人,喝醉了酒,碰洒了陆老太太的茶碗,还骂骂咧咧,给了陆老太太几分脸色看。要不是陆老太太怕孙儿惹火上身,硬拉住陆岳霆,恐怕当晚,那戏园子的房顶都要被陆岳霆给掀了。
当时,陆岳霆为了老太太,不动声色硬是忍了。可谁知隔日,那两个日本浪人,一个身中百余刀,说是日本浪人互相残杀横死街头;一个说是误闯了军阀部队的训练马场,活生生让几十匹马给踩死了。
众人一听便知是陆岳霆的手笔,可谁也不敢问,不敢说。日本人四处找证据找把柄,也没能把陆岳霆怎么着。
如今,若陆岳霆查出是孟家兄妹派的人开了这一枪,那还不得把孟志豪和孟兰五马分尸!
陆岳霆回到卧房时,沈念仍没能入睡,他拖着绑着绷带的右臂,从沈念左侧上了床,将沈念搂在怀中,沈念无力与陆岳霆推搡,顺从地被他就那么搂着,无力地靠着他温热的胸膛。
“怎么还不睡?在想什么?”深夜时分,陆岳霆充满磁性的嗓音温柔,低沉。
沈念当然在想林献河,在想她日思夜想了三年的白月光。
“胳膊疼,睡不着。”她敷衍道。
陆岳霆将沈念搂得更紧,吻着她的发丝,吻着她的额角:“咱们俩还真是同病相怜,我也胳膊疼。”
沈念一听便知,陆岳霆又开始没正经了:“你疼活该。”
“为什么我活该?我可是为你挨了枪子儿,不感谢我也就罢了,还挖苦我?等伤好了,看我怎么惩治你!”陆岳霆打趣道。
他知道,沈念的疼,不只是伤口,而是心头,混乱之下无人问津,这一天,又是她接管安华药堂的日子,任谁能不倍感失落、遗憾呢!
“念儿,等你伤好了,我们重新拜堂如何?”陆岳霆认真地说。
沈念一怔,轻哼一声:“哼!谁会和同一个人拜两次堂”
陆岳霆一听,侧身看着沈念,凑在她面前盯着她:“我还没和你拜堂呢!”
是啊,沈念心底承认,她和陆岳霆的确没有像平常娶亲那样,双双叩拜天地。可她不稀罕,更不在意,没有爱情的婚姻,再是隆重操办,也不过画虎画皮难画骨,徒有虚表。
可此时看着陆岳霆的模样,沈念似乎在陆岳霆眼中看到了自己,他满眼都是沈念,说好的政治联姻被模糊,如今的陆岳霆为沈念着迷,沈念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魅力,她不知道陆岳霆爱她什么,可她的确感觉到了他的爱。
或许只有陆岳霆自己清楚,什么叫物以类聚,他眼中的沈念,除了貌美如画,除了身姿诱人,除了床上的妖娆,她的神秘,她的阴险,她眼中透着一股狠辣与狡猾,还有她的天不怕地不怕,都让陆岳霆这样一个狠毒的疯子着迷。
陆岳霆忍不住噙住沈念的唇,可他们刚刚才说好,让沈念好好养伤,不再骚扰她,但陆岳霆忍不住,他忍不住用舌尖撬开沈念的唇齿,忍不住吮吸她身上的气味,忍不住紧紧贴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与她纠缠在一起。
“陆岳霆,你是禽兽吗?中了枪还不老实?”沈念呵斥他。
陆岳霆邪魅地笑:“替你中枪,也算交易,你不该偿还吗?”
“神经病!滚开!”
“敢跟少帅这么说话,在陵海恐怕也只有你沈念一个人了!”
“这世上,敢这么对我的,也只有你陆岳霆一个人了,公平吗?”
沈念将呵斥的言语,也能说得让陆岳霆心花怒放,这也是沈念的过人之处,同样也是陆岳霆为沈念着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