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林献河却突然顿了顿,他想说,慕荷是他多年前在战地,与他同生共死,并要共度余生的女人,可如今,他不能这么说;他想说,这位是少帅夫人,可他说不出口,毕竟,在这两年里,或许在未来的日日夜夜,他都不会将他们的曾经抹去。
可正是这样一个让林献河今生无法忘记的女人,他却不知该如何介绍。
沈念看出了林献河的哽咽,和他的欲言又止,她主动开口:“我是来山里采药的,前几日遇到了东洋浪人,被林先生搭救。”
马冲一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姑娘想采什么药?这雾灵山,没有我马冲不熟的路,也没有我马冲没见过的一草一木,姑娘尽管说。”
“朱砂、琥珀,还有首乌藤,哪里有?”
“哪里有?我告诉你地方,你也采不到的,两日后,我送过来便是了。”
果然,这土匪还算守信,不到两日,便带着兄弟给林献河送来了朱砂、琥珀与首乌藤。沈念看着这三大袋药材,激动不已。丫丫虽然高兴,但看着马冲和他的兄弟们一副土匪的模样,有些害怕地站在沈念身边。
沈念感谢地看着马冲:“谢谢您马先生。”
“什么马先生,这文绉绉的称呼我不习惯,叫我马冲就行了。”
林献河拍了拍马冲的肩膀:“多谢了,不过,还要拜托你,帮我把她们俩送出山。”
“行!交给我!”马冲应了下来。
沈念和丫丫跟着马冲一行人准备离开时,她看着林献河与六叔。
六叔冲她挥着手:“路上小心啊夫人!”
沈念点了点头,她看着林献河:“再见,阿河!”
林献河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很勉强,不情不愿,却也无奈:“一路平安!”
转身时,她眼中有泪,那悲从心来的,不是爱情与遗憾,而是人生诸多过客,他却是令人难忘的一个。
而林献河眼中也有泪,他不会奢望太多,而是心疼曾经爱过,如今只能擦肩而过,终究只能成为彼此的过客。
沈念和丫丫跟着马冲和他的兄弟们长途跋涉在雾灵山中,一路朝东边的山下而去。
途中,马冲让沈念和丫丫坐在马上,他牵着马儿。
“马冲,你和林先生是怎么认识的?”沈念忍不住问道。
马冲回头看了沈念一眼笑道:“说来话长,我跟林献河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本来以为能从他和六叔身上劫点儿钱财,没想到,他身上啥也没有,就几块儿黄冰糖,哈哈哈哈,那破玩意他还死活不给我。”
沈念忍不住笑了笑:“他还这么喜欢吃黄冰糖?”
“他说,黄冰糖能保命,我告诉他,只有刀枪能保命,这玩意儿不灵,不过也难怪,他曾经的相好总喜欢送他黄冰糖,所以他就信了,哈哈哈,没看出来吧,林先生也是个性情中人。”
马冲说着,沈念却默不作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回忆曾经有关他们的过往。
突然,马冲和兄弟们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马冲回头冲兄弟们一挥手,他们便如同训练有素的军人,四散开来,马冲和另一个牵着马的兄弟将沈念和丫丫扶下了马,立刻拍了一下马屁股,十几匹马极其通人性地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