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元连忙跪过去,托着邬乘御的手将人扶起来,等邬乘御费力的坐起来的时候,楼钟玉才知道他究竟病的有多严重。
曾经合身的衣裳现在穿在他那副好像只有骨头的身架上,肩膀上是发硬的骨头,就这样突出来,不禁让人联想,这身衣袍之下掩盖着的,究竟是肉体还是一副骨架。
邬乘御瘦的令人心痛!
楼钟玉捂着嘴,面前的一面太过于震撼,让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他从不会做这样的梦,他只会梦见和邬乘御美好的时光。
只是他不去说罢了。
“主子爷,是玉主子,他来见您了。”德元哭的不能自已,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主子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叫他怎么不伤心难过!
“邬乘御他怎么了……”
明明前段日子还好好的啊……
苗医者:“圣上的身体生了一种绝症,若是好好修养还能争取半年!”
“生病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多思多忧多虑,圣上病后却不好好休息,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回天乏术了。”
邬乘御双眼失迷,空洞的看着别处,“玉儿你过来……”
说完这两句话,邬乘御几乎耗尽全身力气,他无力的靠在床上,伸出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楼钟玉,楼钟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可一开口,泪珠子就忍不住滚落。
“不都说祸害遗千年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邬乘御笑都笑不出来了。
“我想笑,只可惜我的力气不该用在这上面了。”
邬乘御说的话太心酸,在场的人纷纷眼眶湿润,最终在德元的带领下,众人都出去了。
给这对苦命鸳鸯最后一点空间。
楼钟玉抓着他的手,邬乘御的手骨骼凸显,冰凉又硌手,瘦骨嶙峋的胸膛喘着粗气,艰难的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母后死了你知道么?”
“刚刚知道了。”
“嗯,我让她为自己造下的杀孽付出代价,我想让她杀了我,以子还债,可她却死了,里面有我的推动,又不算是我杀得,我算不算咳咳……算不算完成了你说的任务了?”
楼钟玉哪里会和将死之人计较,他是真的伤心了,他恨邬乘御,有时候也会叫他去死,可是人真要死了他又很贱的希望邬乘御是在演戏,哪怕是骗他也好。
“完成了呜呜,邬呜呜呜……”
邬乘御摸了摸楼钟玉的腰,那起码的感觉让他新奇。
邬乘御眼神放空似乎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了。
“真好……”
“在一个村庄……它第一次啼哭,蹒跚学步,咿呀学语,带着长命锁,扎着可爱的小辫子蹦蹦跳跳的扑在我的怀中……”
“玉儿在旁边抱着它逗弄,我在一旁劈柴,小家伙可怜兮兮的跑到我的面前寻求安慰,玉儿大笑让我不要惯它……”
“这些画面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
“只可惜我可能等不到那天了……”
“我要死了……”
楼钟玉泪如雨下,他摇着头最终还是崩溃了:“你别说了别说了!邬乘御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不想你死,真的不想……”
枯枝般的手指又费力的抬起,像是对待珍宝一样抚摸着楼钟玉的脸颊,摸到的却是一脸湿润,心爱的人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是哭的,是对他即将死亡的悲伤!
“玉儿,你也是在意我的是么?”
“你还爱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