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花团锦簇,但比起从前,少了时常陪在她身侧的平阳侯夫人,还是不免显出几分孤寂来。
尚芙蕖应了声会。
正要将孩子递给身后的奶娘时,小姑娘忽地小小蹬了一脚,冲太后高兴张开双手,含糊不清地喊,“皇祖母!”
太后少见露出笑容。
也不管什么六博不六博了,赶忙伸手接过小孙女。
抱着掂了掂。
“我们祉儿最近长胖了。”
陆云祉戴着一顶做的略微大了的虎头帽,压到眉下,露出的那双眼睛乌溜溜,玉雪可爱。
她手中攥着一枚玉珏,金穗摇荡。不少人看清后,脸色皆是变了。
段采女跪坐在席间,目光直愣愣的,恨不得黏过去。
“采女、采女……”
身后的春花喊了好几声,才回过神。
暖风熏人,她却嘴唇微微哆嗦,“太过分了……尚氏、尚氏怎么能让陛下将那般重要的东西送出去?”
她那个孩子才多大?
万一松了手,摔坏怎么办?
“她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开春那会儿还逼着陛下将好几个姐妹送出宫……”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声音哽咽。
“她当然也要求陛下把我赶走,好在陛下心里始终都只有我,才没有遂了她的愿。这往后可要怎么办……”
她越说越凄苦。
秋月脑袋也越埋越低。
自家姑娘的病,真是一年比一年严重了。
陛下对尚氏的偏爱,就差明晃晃挂在脸上了。后宫这么大,他就只认菡萏轩一条路,其他人恐怕连脸和名字都对不上号。
连她都能看出,长安公主得宠,不单单因为那是天子的亲生骨血。
更多因为那是尚氏生的。
爱屋及乌,女凭母贵。
这才是那些聪明的后妃逐渐开摆的原因。尚芙蕖怀胎的那十个月里,不是没有人动过心思,但菡萏轩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完全就是一对二的局面。
“春花。”
段采女死死盯着那枚玉珏,倏然一把抓住得力心腹的手。
她位份低,席位也在末。平阳侯府又失了太后的青睐,穆氏这次甚至还在病中没来。所以没人注意她这边,焦点全放在公主和太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