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蝶儿很不情愿,极不甘心,陪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后退几步,忽然转身撒开脚丫子就跑了。一把年纪跑得比兔子还快。她是进过派出所,在看守所待过的人,绝对不敢鸡蛋往石头上碰。当然,她也没搞清楚周芒野到底是派出所的警察,是乡政府的干事还是法院的法官。这就跑了,一定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周芒野说:“我去把她追回来。”秦果说:“算了,咱还是把菊兰带回去再说吧!”花蝶儿毕竟是卢菊兰的亲妈,卢菊兰虽然嘴巴很硬的说不会跟着去,也谴责缺失了她的成长,其实心里还是很渴望母爱的,要不然刚才在磨房也不会想要跟花蝶儿说几句的。已经跑出去两步的周芒野,停下来转头不解的说:“就这么让她跑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一会儿问问菊兰,事情问清楚了再说。”秦果又去拍卢菊兰的脸。如果卢菊兰没事,估计以后就会提防着花蝶儿,如果她有事,花蝶儿当然也跑不了。她去贾洼,是住在卢敬尧守寡的妹妹家,卢菊兰说过。就算她回B省,也是能找见的。周芒野想了想也没多说话,两人把架子车弄到树荫底下,也没着急回去,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卢菊兰的眼神渐渐澄清了,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她很惊讶的看着秦果,问:“我们,怎么在这里?要去哪儿?”秦果将刚才的事情是告诉她,卢菊兰也想了起来,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架子车沿:“我想起来,她给我吃了颗糖,我觉得味道怪怪的,吃完以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迷魂糖?真的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吗?周芒野秦果对视一眼,差不多在最近半年里,很多地方都有不法之徒会给受害人痴迷魂糖的传说,还传的神乎其乎的,两个人都在不同的地方听到过。只是,这么匪夷所思的的事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的,就跟听妖魔鬼怪的故事一样,只是听说并没有谁见过,周围也没有发生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是真的。秦果问:“你真的对吃完糖以后,发生的事都不知道吗?”卢菊兰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就记得她给我吃了糖,现在就记得我坐在架子车里。”秦果摇头感慨:“以后千万要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是自己的亲妈也得防着。”卢菊兰说:“我以后再也不认她了,我知道她就想让我嫁给那个男人的侄子。”她尝试的想从架子车上下来,可是一站起来腰酸腿软,重新又坐回了架子车里。试了好几次都是一样的,不但腿软,胳膊好像也抬不起来了。卢菊兰吓得脸都变了,带着哭腔说:“我该不会要瘫了吧。我爸这样,我再瘫了,我们家可怎么办呢。”秦果说:“没那么严重,你坐着别动,我们拉你回去。我想你妈就是想把你带走,应该不会害你,所以一会儿药劲过去了,就应该没什么了。”两人拉着架子车返回去,到了磨房,卢菊兰再次尝试站起来,好了很多。她下了架子车直奔磨房,指着罗黑子破口大骂:“卢黑子,得亏我们还是远房亲戚,我好歹还叫你一声哥,你怎么伙同花蝶儿害我?”卢黑子愣了愣,他刚把卢菊兰家的麦子磨完,装进面袋子里。他关掉电闸,等电墨子完全停下来,这才看着卢菊兰说:“菊兰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花蝶儿可是你妈,是你亲妈,她怎么能害你呢?而且你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看到花蝶儿没有一起回来,卢黑子放心了,他慢悠悠地拽过一条毛巾,仔细地拍打着身上的面粉。卢菊兰气的说:“分明是你们两个合起来害我,你们两个狗男女,一对不要脸的东西!我要去给我两个哥说。”卢黑子打完了身上的面粉,将毛巾挂回原处,慢条斯理的说:“菊兰,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就算我跟你妈有事,那也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跟你一个小孩子说不着。但是你说我跟你妈害你,那你可就冤枉我了!”“你妈只是跟我说,她想你了,想跟你说说话,然后你也答应了你们母女两个出去了,我根本没掺和你们母女俩的事儿。”“不对吧?”秦果说:“我在大场那边,亲眼看见你跟卢妈将一个大麻袋扔上了架子车,如果我们猜错的话,麻袋里装的应该是菊兰吧?”“果儿啊,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菊兰这么大的人,怎么能装在一个麻袋里呢?”卢黑子眼里没有一丝丝的恐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我就是在苏麦子,她们娘女两个说什么我又没听见,我就在屋里看见花蝶儿拉着架子车走了。”“好了好了,麦子给你们磨好了,黑的白的粗的细的也分开了,快拉回去做饭吧。”说完将两袋子面粉提出去扔在架子车上,麸子皮也提了出去。顺手将磨房的门锁上说:“我那点麦子还没割完呢,我得去地里一趟。”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的将门锁上,抽下钥匙装在口袋里,准备转身走。突然间前面好像堵了一道墙,猛的抬头,高出他一个头的周芒野正定定地看着他。好看的丹凤眼将太阳的光芒反射在他的脸上,刺的他睁不开眼睛。卢黑子有点心虚的,将头扭向一边梗着脖子问:“你谁呀?你要干什么?”他本来想说该不会是秦果找的野男人吧?话到嘴边没敢说出来,因为周芒野实在是太有气势了。秦果今天也比较厉害。周芒野凌厉的说:“我是谁不要紧,问题是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还不敢承认。”“要不要我把你们卢村长,派出所的张所长请来跟你好好谈谈?要不跟我去跟妇联主任谈谈?拐卖妇女,是违法犯罪行为。”